楚渝回卧室了。
她剛喝完姜茶沒多久楚渝就匆匆離去。
她來不及挽留,事實上她也沒什麼理由可以挽留她。
畢竟以她們的關系來說,楚渝願意收留她,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這點自知之明,辭文君不至于沒有。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的失落。
就這麼不想和自己呆在一起嗎?
還沒等她想太多,楚渝又拿着一個吹風機,匆匆走來,在客廳停下,然後插上插座。
語氣平靜,簡短。
“吹頭發。”
從浴室出來,辭文君隻在肩上披了一塊毛巾。
此時,毛巾早已被洇濕了。
辭文君愣愣的走過去,接過楚渝遞來的吹風機。
半晌,她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一般一臉興奮的看向楚渝,恰巧對上楚渝那張沒什麼表情的。
辭文君的小臉的僵在臉上,讪讪一笑,又有些尴尬的收回因為興奮高舉起的吹風機。
她忽然想起,人家小說裡,女主都會給另一個女主吹頭發的,那時候正是暧昧調情,關系更進一步的好時候,甚至有些吹着吹着就吹到床上去了,做了起來。
但,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直到直面冰山,她才想起來,今時不同往日這幾個字。
讓楚渝給自己吹頭發,她真是,敢想。
意識到殘酷的現實,她癟了癟嘴,強笑着默默給自己吹頭。
還是那句話,想,但不敢,也不能。
忍耐,忍耐,忍耐啊!辭文君。
辭文君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道。
楚渝沉默的看着辭文君的動作,不說話,看着她失落的吹着自己的頭發,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可她隻是沉默着。
事到如今,她能說什麼呢?
在呼呼的風裡,辭文君模糊的聽見楚渝問。
“晚飯吃什麼?”
“啪嗒!”
辭文君一個激動,關掉吹風機的開關,有些怔愣的看着楚渝。
楚渝隻當她沒聽清,不厭其煩的重問了一邊。
“晚上吃什麼?”
心口的酸楚湧上鼻腔,眼眶莫名一酸,眼淚就這麼咕噜一下,猝不及防的落下。
楚渝瞳孔放大,腦袋空了一瞬。
“你,哭什麼?”
慌張,又在極力掩飾這份慌張。
她這麼問,隻是不希望看見辭文君失落的模樣,但現在,好像達到了反效果。
心裡一陣窩火,不是對辭文君的。
語氣有些憋悶,沒好氣道。
“你是要吃眼淚拌飯嗎?”
辭文君連忙搖頭出聲道。
“不,不是!”
她知道她這樣忽然落淚一定很奇怪,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
這個隻在夢裡反複重溫的場景,終于在八年後,由夢的主人在現實中親口說出來,就在她的面前。
她問自己,她是在做夢嗎?
是在做夢吧,否則怎麼會這麼美好的不真實。
如果是夢,就讓她這樣做一輩子吧。
看着對面眼淚止不住的掉,楚渝心髒一陣酸痛,抽搐着。
她不懂。
怎麼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心髒呢,盡為别人心痛。
她軟下聲,開口安慰道。
“好啦,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腫了。”
誰曾想,她一開口安慰,面前的人哭的就更兇了。
下一秒,懷裡湧入一個軟綿綿團子。
說是團子,其實不恰當,因為懷裡的人實在消瘦,可偏偏她的頭發炸毛,蓬蓬的,埋在自己懷裡,從上面看,怎麼看都想一個黑團子。
嗯,這個黑團子裡,還藏着一對紅耳朵。
在辭文君看不見的眼睛裡,劃過一絲溫柔的寵溺。
楚渝僵了一瞬,神色自然的繼續安慰道。
與楚渝不同,辭文君的心髒則是砰砰的慌張的跳的厲害,、。
本來她是正兒八經的難過的,尤其楚渝後面溫柔的開口安慰她後。
她就更是委屈了,難過的巴不得把自己的心給嘔出來,讓楚渝瞧,好好心疼她。
可她也知道這是不切實際的。
但很快,她反應過來這正是找楚渝抱抱,親近她的好時機。
于是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鑽進楚渝懷裡,為了防止楚渝将她扒拉開,死死抱住。
借口她都想好了:就說她哭的太難難過,情難自禁。
她相信楚渝會包容自己的。
但好在,楚渝沒有動,也沒有問。
隻是任由她抱着,也不回應。
楚渝的懷抱好香,好溫暖,軟綿綿的,好舒服,好喜歡。
辭文君抱着抱着,就忘記了嘴上的動作。
見辭文君情緒漸漸平息下來,甚至還有心情在自己胸前蹭蹭的傷害,臉不由一黑。
好氣又好笑。
“你到底打算抱到什麼時候?不吃飯了嗎?”
等辭文君意識到自己已經有段沒哭出聲,正準備再嚎兩嗓子續續航時,驟然聽見楚渝出聲。
一口氣就這麼提在那裡,最後出不是,憋也不是。
隻能瞪大眼睛,戀戀不舍的從楚渝懷裡出來,默默搖頭。
“最後再問你一遍,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嗎?”
聽着辭文君小心翼翼的回複,楚渝心底有些不悅,卻還是肯定的回複道。
“當然。”
辭文君眼前一亮。
那她想吃的可就太多了!
“我想吃虎皮青椒,咖喱雞,糖醋排骨,炸土豆,菠蘿咕唠肉,還有!”
一連串的報菜名被楚渝的動作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