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回到出租屋,喬知甯還處于一種迷茫和困惑的狀态之中。
他看了一眼身側臉頰和唇角都有擦傷和淤青的陸清渠,陷入了沉思。
他是真沒想到,陸清渠居然為了找他去了霍宅,還跟門口的安保人員打起來了。
意料之中的對方為了霍丞吃醋、針對他的場景并沒有出現,反而是一把抱住了他,死死地不肯放手。
搞得像他是什麼美味的小蛋糕似的,說話的時候也要抱着不撒手。
喂喂,你是不是搞錯了?你未來的老公在對面啊!
喬知甯無語凝噎了。
臨走前,霍丞最後是什麼表情他也沒看清,但他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表情。
已經發生的事他也沒辦法挽回,陸清渠人已經打了,解釋也解釋了,在他的要求下也道過歉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不要讓對方誤會他和霍丞的關系,繼續刷好感才對。
于是喬知甯拉着人到了自己房間,狠狠地解釋了一通:“清渠哥,你千萬别誤會,我和霍丞沒什麼的,就是我昨天在皇庭酒店做雞尾酒的時候不小心喝醉了,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霍丞發現我之後好心收留了我一晚上。”
沒提霍丞雇他幫忙治病這件事,一方面是他不想被陸清渠誤會,另一方面則有點陰暗了——他不想其他人知道這麼簡單的賺錢方式,要是陸清渠知道了要跟他搶活怎麼辦,那可不行。
錢錢都是他的。
喬知甯這麼想着,壞壞的尾巴都要翹起來,為自己的絕頂聰明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陸清渠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呵,他可真好心。”
喬知甯卻把這個當做了對霍丞的贊許,順着對方點了點頭:“嗯嗯,霍總人真的挺好的。你下次千萬别那麼沖動了,這次還好沒鬧大,那兩個保安隻是手臂脫臼了,你也……你的傷口還痛嗎?”
陸清渠頓了頓,雖然聽到誇獎霍丞那個老狐狸的話有點不爽,但轉念一想,甯甯是在向他解釋嗎?
他挂着淤青的狼眸瞬間亮了。
擔心他會誤會、急于撇清自己和霍丞的關系、還主動問起他的傷口……
這難道就是,關心他?
好可愛的寶寶。越來越喜歡了。
陸清渠方立馬換上柔弱不能自理的神色,斂眸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有點疼……”
“那、那怎麼辦?”喬知甯想着幫陸清渠處理一下,可手忙腳亂地環顧了一眼自己的房間,最多隻有一小盒快過期的創口貼,還是去年從福利院的醫務室薅過來的,隻得作罷,“我這裡沒有藥……要不你去醫院看看吧,我會負責你的醫藥費的!”
說出負責醫藥費這幾個字時,喬知甯很鄭重,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他很少會主動向别人承諾什麼有關付錢、還錢的事情,可方才霍丞給他的開的工資給了他一點豪爽的底氣。
哼,他現在也是一個月能賺五位數的“高級白領”了。哦不對,小兔領。他一般沒那麼講究,天天穿白襯衫。身上這件白襯衣是霍丞給他的,他覺得不如他自己的絨絨兔小睡衣。
“不用去醫院。”陸清渠聞言淡淡地笑了,“我房間有醫藥箱,知甯可以幫我抹藥嗎?”
“可以呀。”省了一筆醫藥費的喬知甯更歡樂了,跟着陸清渠就去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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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的A市已經迎來初夏,沒開空調的房間隐隐有些燥熱,陸清渠很自然地将空調打開,等房間的溫度降下來,才擺好椅子讓喬知甯坐下幫他上藥。
期間,喬知甯的手機充上了電,果不其然收到了一堆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
大部分是陸清渠和遊卿弋發來的,零星幾條露露姐發來的娃衣樣圖,他都一一給回複了。
回複之後,遊卿弋幾乎是立刻給他撥來了電話,焦急地詢問他昨天去哪了,為什麼不回消息,他安撫了好一陣才把自家老闆哄好,對方放心後跟他交代了明天去公司入職的事情,才結束了這段通話。
喬知甯終于閑下來,好跟陸清渠上藥。
可他隻是轉身接了個電話的工夫,陸清渠居然已經把窗簾拉好,上衣全部脫掉,坐在床沿上面對着他了。
“?”脫的這麼幹淨做什麼。
喬知甯迷惑地觀察了一下陸清渠精壯的上半身,腹肌很明顯,胸肌很厚實,但……傷口在哪裡?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困惑,陸清渠指了指自己的側腰。“這裡被他們打了一拳,有點疼。”
“哦哦,原來是這裡。”喬知甯睜大眼睛,終于在陸清渠後腰處看到了一公分長度的淤青和紅腫,再小點他都要看不清了。
他拿着棉簽的手蘸了點膏藥,伸手便擦了上去。
“可能會有點痛哦,我要幫你把淤青化開。”
“好。”陸清渠接受良好,安然地坐在床沿,視線一動不動地看着面前仔細給他擦藥的少年,隻是在瞥見少年被白色襯衣包裹的後脖頸上兩道紅痕後,微不可察地冒出了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