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語調輕快:“阿樾。”在看清柳時樾面容時怔住,看了他好一會兒:“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柳時樾的模樣發生了一點變化,仔細辨認還是他的五官,但組合起來卻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看起來平平無奇,正是最不易引人注意的模樣。
柳時樾摸了摸自己的臉,“很醜?”
潘瓊英搖了搖頭:“不醜。”
“那帥嗎?”
潘瓊英沉默了一下,如是說道:“不帥。”
柳時樾笑了:“就是要這個效果。”
他解釋道:“如今各門各派都往碧雲閣去,說不定會遇上什麼仇人,掩蓋容貌,方便行事。”
潘瓊英啊了一聲,“那我呢?我也需要嗎?”
“瓊英,你倒不必易容,”柳時樾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很帥,但在他如今的容貌上十分平平無奇的笑容,“不過名字需改一改,随我姓柳,怎麼樣?”
潘瓊英不想都沒想就點頭應下,也沒去想,她初入江湖不久,并無仇家。而且她掩蓋身份的方式跟柳時樾也不一樣,不是易容,而是改名。不過柳時樾在江湖上的經驗比自己多多了,聽他的,準沒錯。
“跟阿樾姓……”潘瓊英思索片刻,“叫柳栖月如何?跟你的時樾聽起來相近,我們還可以扮成一對兄妹……”
柳時樾笑容僵在臉上,潘瓊英跟他出來都快半年了,還是“兄妹”麼……
他臉上不顯,順着她的話道:“那麼從現在起,你是柳家旁支的小姐,我的表妹。”
潘瓊英提醒道:“是堂妹!表妹不跟你一個姓氏的……”
呵呵,柳時樾心道,随便啦,反正都不是老婆。
仙舟穿破雲層,變得平穩。
柳時樾推開艙門,對潘瓊英道:“去甲闆透透氣?”
微風迎面拂來,柳時樾邊走邊道:“我邀了玄天宗的弟子同行,在他們面前,莫忘記你現在叫柳栖月。”
“玄天宗?”潘瓊英眼睛一亮,“就是那個……修仙界第一門派的玄天宗?”
潘瓊英未出閨閣的時候就知道玄天宗,這半年在外遊曆,更是時不時能聽見别人提前玄天宗的名字,心覺玄天宗真是傳承悠久,底蘊深厚。
潘瓊英心向往之,又覺疑惑,“既然是玄天宗,為什麼要在他們面前遮掩名字。”
柳時樾輕笑,半真半假道:“他們是名門正派,我可不是。我怕被他們抓了啊。”
潘瓊英望着他的側臉,輕歎一聲,她見柳時樾施展功法,就覺得頗為陰詭,非正道路數。他從不提自己師承何處,自己也從不過問。
阿樾對自己時時照顧,處處體貼,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個好人。
她在柳時樾身邊輕聲道:“出身……又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好壞。”
柳時樾朗聲一笑,擡手揉了揉潘瓊英的發頂:“堂妹,你又想到哪裡去了?”
兩人說話間已來到甲闆。隻見二十餘名身着玄天宗制服的弟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處,清一色的銀白色勁裝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人數、服飾都有壓倒之勢,倒像他們才是這仙舟的主人。
任峰搖正與危宴甯低聲交談,餘光瞥見柳時樾二人走來,整了整衣袍迎上前去。作為借乘的一方,禮數自然要做足。
“仙君。”
任峰搖正要開口,卻見柳時樾先一步行禮,臉上堆滿和善笑容:“在下柳時樾,這是堂妹栖月。”
“在下任峰搖。”
“在下危宴甯。”
柳時樾道:“我們兩個想去碧雲閣湊湊熱鬧,正愁路途遙遠,無人照應。誰知正好碰上仙君們,真是幫了我大忙啊。”
任峰搖心想,他們什麼都沒來得及幫上,這人怎麼那麼客氣?
别人客氣,自己也不得不陪着笑臉,你來我往地說了一通互相恭維場面話。
一通廢話下來,任峰搖發現這柳時樾說話滴水不漏,客套話說了一籮筐,實際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透露。
兩人對話眼看着就要陷入“今天天氣真好啊。”“對啊對啊。”這種死循環,柳時樾終于借口告辭。
倒是他身邊那個自稱堂妹的少女,對玄天宗表現出異常的興趣。
任峰搖挑了些修仙界人盡皆知的事情來說,那少女好像初入修仙界,連這些十分平常的消息都能引得她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