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齊豔的狀态明顯比前幾天好多了,時齊稍稍松了口氣。
沒想到齊豔卻對他說:“小齊媽媽想出院了,不想打針了。”生病了的大人也像個孩子似的,時齊摸摸媽媽的頭,安慰她:“醫生說你恢複的不錯,等過幾天指标都穩定了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不要吃進口藥了,太貴了小齊,我們家怎麼經得起我這樣吃,這簡直就是在吃錢。”
時齊皺眉打斷了她的話:“不行,媽,這個藥效果好,你吃其他的沒什麼效果。”
媽媽忍不住開始哭了起來:“我們夫妻倆怎麼一個接着一個來拖累你啊。本來我兒子什麼都有了,就是要過好日子了,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還是不活了,不要在拖累你了。”
時齊不由生氣了:“媽!你能不能别這麼說了。你好好養病就不是拖累我,你這麼說你知不知道讓我更難過。”
看着媽媽不再哭哭啼啼,他才又放輕了語氣說:“你看,你傷心沒了的那些東西,本來也不是我們的,這就是宿命。現在他們都沒了,就說明你的病要好了,我們家也要好起來了。更何況你還要好起來管着我爸呢?”
聽到時齊講到他爸,齊豔将頭扭了過去。時齊說道:“幹嘛幹嘛?還在生爸的氣?你生病這些天每天晚上都是他守着你,你就别生他的氣了。”
齊豔憤憤地說:“我的病都是被你爸氣出來的!”時齊笑着說:“所以你現在更不能因為他生氣,不值得。”
上半年的時候時齊的爸爸老時遇到了聽說好久沒見,在外地做大生意的老鄉,被人家忽悠地将時齊的房子給銀行做抵押,拿到的錢都給了老鄉去投資做生意。沒想到人家拿了他的錢直接逃到國外去了。等老時發現的時候早已是人去樓空,想要伸冤都無處去。
老時萬念俱灰,也不敢告訴兒子自己将他的房子弄沒了,一時想不開,竟然買了繩子打算一死了之。要不是那天時齊恰巧回家,也許他爸早就成了一捧灰。
本來時齊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爸爸怎麼會上這種當,後來才從老時的坦白裡知道,原來這老鄉很早就和他有往來,之前投的都是小錢,但都有不少的利息收獲。漸漸地,也就放下了戒心,再加上本來也是一個地方的,一狠心就想賺點大錢,把兒子的房子抵了出去。
時齊一聽明白了這根本就是為他們家量身定做的一場大局啊,這老鄉怕是早知道時齊把房子寫在他爸名下,加上自己當時對自己爸在做什麼也不夠關心,根本不知道他身上發生的事,設了場大局來騙錢。這房子是顧珩昱出錢給他買的,本來也不在他們家的經濟範圍内的東西,被騙子盯上也不奇怪。
老時哭天喊地說着讓自己去死,說自己沒臉面對時齊,沒臉面對他們母子。時齊聽着煩,兇道:“死有什麼用?死了房子能回來?你現在就是要好好活着,好好伺候我媽就算是賠罪了。”
其實他不生氣,但他知道他現在要是溫聲安慰,老時隻會更難受。他看了看地上的老時,到底是沒忍心,還是上去抱住了他,安慰道:“沒有人會怪你的爸,沒有人會怪你的。”
時齊對這件事也沒太放在心上,他心裡不覺得這是屬于他的房子,現在沒了更多的是覺得對不起顧珩昱,哪怕他也不缺房子,更不會在乎一套被他送出去的房子。
但是齊豔沒辦法不放在心上,整個半年她都在生老時的氣,她把這房子當成兒子自己掙來的,是他們兩個老人一輩子托舉都買不起的房子,就這麼被老時弄沒了,她沒辦法釋懷。
這半年一直念叨着,突然有一天就在家暈倒了,送去醫院檢查發現是急性白血病。一系列化療,治療下來,家裡的存款都花的差不多了。本來覺得總算是病情穩定了。沒想到快過年了,又突然複發加上病毒感染緊急進了醫院icu搶救。
手術還有醫保,但是要用效果好的藥要自己自費,他們家确實沒有那麼多錢,時齊也想着把鄉下的自建房賣了卻發現根本賣不了多少錢。
家裡的親戚要麼和自己家一個經濟水平;條件好點的一聽是借錢看病都直接說沒錢,錢都拿去投資了拿不出來。反正一個願意借錢的都沒有。
沒辦法他才會去找的顧珩昱,他也知道很丢臉,人家也沒有義務幫他,但他也實在沒有别的辦法了。沒想到現在顧珩昱根本連和他說話都不願意。
時齊現在唯一能想到幫忙的人隻有一位了,他看着手機通訊錄裡薛靖卓的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