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何意維每天都來打卡,比上班還積極。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郁喬見他那副樣子,拎着他的耳朵提醒:“奚川醫生分明跟你之前交往的男朋友都不一樣,你小心一點。”
何意維撇撇嘴:“以前那些都是不成熟的小孩子,而且他們主動追我,也沒見就有一個好結果。”
“奚川确實跟他們不一樣,又英俊又成熟,話也不多,一看就很穩重,很靠譜!”
郁喬拿他沒辦法:“我不是說外形和性格,我是說……奚川那副斯文皮囊下面,有野獸的氣息。你這種笨蛋小羊羔,他一口一個,你小心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何意維以前那些男朋友都不是什麼聰明人,交往時間也都不長,他們劈腿分手,何意維哭一陣也就過去了。
奚川不一樣,直覺告訴郁喬,必須得小心警惕。
誰知何意維滿腦子都是顔色廢料,竟然還害羞起來:“他……吃我……就吃呗,我還怕他不吃呢~”
郁喬頭疼,推開笨蛋小羊羔:“你離我遠點,笨蛋容易傳染。”
正說着,奚川帶着人來查房。
他的視線隔着透明的鏡片,從病房裡的每個人臉上略過,經過何意維的時候,也沒有停頓,最後落在郁喬臉上。
“今天感覺怎麼樣?還頭暈嗎?”
“不暈了,也不想吐了。”
奚川又問了一些問題,得到回複後點頭:“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回去之後也要好好休息。兩周内不要劇烈運動,盡量少用腦。”
“那個……”
奚川擡頭,何意維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他眨了眨眼,滿含期待地等着奚川叫他“朋友”,像之前一樣。
但奚川很快便略過了何意維,看向周明威:“家屬,來辦一下手續。”
“好的。”周明威拍拍郁喬的肩膀,跟着醫生走了。
何意維有些失落地坐到郁喬旁邊,花蝴蝶的睫毛就像被雨淋濕了的翅膀,有氣無力地扇了兩下:“你看吧,他好冷淡,好難追的。”
郁喬頭上的繃帶已經拆了,隻在額頭上貼了一塊白紗布,看上去總算沒有了“重傷難愈”的既視感。
他手機不離手,低着頭回釘釘消息,一邊說:“難追就不要追。”
郁喬自認為直覺很準,奚川話很少,也沒什麼表情,一雙眼睛隐藏在金邊眼鏡後面,深不可測。
何意維這樣的笨蛋小羊羔,不夠奚川塞牙縫。
何意維不怎麼在意地“哦”了一聲,郁喬知道,他沒把自己的話放心上,無奈搖頭。
出院之後,郁喬很快就回到公司上班。
員工們都很高興,尤其是大姑娘、小姑娘們看到他,一個個喜笑顔開,圍上來又是恭喜又是心疼,白芮兒最誇張,看到他額頭上的紗布,擔憂地問:“郁總,您這額頭不會留疤吧?”
“不會,傷口不深。”
其實郁喬不是很在意,男人額頭上留個印記也不影響,他又不靠臉吃飯。如果實在是不喜歡就把頭發留長些擋一下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女孩們都暗暗松了一口氣,白芮兒氣呼呼地揮拳頭,“郁總的臉可是藝術品,如果留疤的話,我們一定要詛咒他!”
郁喬失笑:“好啦,謝謝大家關心。都别圍着我了,忙去吧。”
衆人這才嬉笑着散了,郁喬一擡眼,與江彥視線相碰。
江彥手裡拿着一個黑皮筆記本,一身正裝有模有樣,看着他欲言又止。
郁喬信步走過去,手指解開西裝扣子,行走間,深灰色的西裝下擺蕩起美妙的弧線。
經過江彥身邊,郁喬腳步不停:“什麼事?”
江彥拿着筆記本轉身跟上郁喬,一本正經地說:“今天下午3點,集團營銷例會,彙報方案夏夢真已經按你之前的要求改好發到你郵箱;鑫領的老闆約你吃飯,可能是想聊回款的事,你看要不要答應;還有……”
郁喬進到辦公室坐下,他看到辦公桌上放着幾份文件。
江彥:“這是你之前要我跟法務商量修改的合同,已經改好了。”
郁喬随意翻了翻,贊許地點頭:“可以啊,小朋友,都會主動做事了。”
江彥刻意展現出來的職場氣質一秒破功:“郁喬!”
“說了不要叫我小朋友!”
郁喬哈哈大笑,沒忍住薅了一把江彥那不服氣的頭毛:“行了,你正常一點。在我面前裝老實人,别扭。”
“别摸我頭發,你當撸狗呢!”江彥氣鼓鼓甩開郁喬的手,把筆記本扔到桌上,“哼,還不是想着照顧你這個弱雞。”
“一瓶子就被砸暈了還住了四天醫院,也敢幫我擋……”江彥還是沒過去這個坎。
郁喬滿頭滿臉都是血,暈倒在他懷裡的樣子,江彥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後怕。
那麼趾高氣昂的一個人,緊閉着眼睛,輕飄飄的,好像要碎掉了。
“嗯?”郁喬收起笑,眼神一凜。
江彥的聲音莫名就小了。
他的目光落在郁喬額頭上的那塊紗布上,想碰又不敢碰似的,糾結了半天,别别扭扭地問:“郁喬……”
“真的不會留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