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水乳交融的。
第二瓶酒見底的時候,郁喬終于跌跌撞撞地從地毯上爬起來,他來到浴室,在鏡子裡看到了一個無比狼狽的自己。
頭發淩亂,眼圈發青,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不過兩天,郁喬就瘦了一大圈,連眼窩都凹陷了下去。
他身上還穿着離婚那天穿的那身,淺灰色的條紋襯衣已經皺得不成樣子,領帶也不知道扔到了哪裡。
這幅樣子,與平日裡意氣風發的郁喬判若兩人。
郁喬對着鏡子嘲諷得一笑,怒其不争道:“郁喬,你居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不過是個男人。”
郁喬毫不猶豫地脫下全身的衣服,就這樣進了浴室。
溪城的四月天,晚上也有20度,便是冷水直接沖到皮膚上,也不會有多大的刺激。郁喬幹脆将溫度調高。
過熱的水打到皮膚上,刺痛和酒精的作用,讓郁喬有一種被灼燒的錯覺。
郁喬很痛快。
洗完澡,郁喬渾身紅紅的,整個人都冒着熱氣。他精心吹幹了頭發,一點一點剃幹淨胡茬,又從行李箱裡翻了一件不那麼正式的白襯衣和一條低腰牛仔褲。
這還是何意維送給他的。
收拾好了之後,鏡子裡的人看上去生動了不少。平時總是一絲不苟梳上去的頭發放下來,遮住了一部分額頭;因為喝了酒,眼神不太清明,有種迷離的性感。
郁喬總算滿意了些。
他打了輛車,對司機說:“去PLAY HOUSE。”
PLAY HOUSE是跟藍霧不同風格的酒吧,這裡更加紙醉金迷,更适合不顧一切地瘋狂。
郁喬剛坐下沒多久,就感覺好幾道暧昧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他沒有理會,潇灑地點了幾瓶酒,才喝了幾杯,就有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孩就坐到了他身邊。
“哥,我叫小風。你一個人喝酒多無聊,我陪你好不好?”
郁喬半眯着眼睛打量了男孩一番,看上去跟江彥差不多的年紀,長得還不錯,濃眉大眼。不過沒有江彥好看,而且氣質不太正,有點造作。
但已經很好了,郁喬現在需要有人陪。
“好啊,還想喝什麼,你點。”
小風頓時喜笑顔開,又點了一瓶貴的。
小風很健談,說話也很好聽,話裡話外都是對郁喬的贊美和崇拜,郁喬聽得很舒服。
兩人喝了不少,準确的說,是郁喬又喝了不少。
眼看郁喬已經有些醉了,小風湊近了些,貼着郁喬的耳邊暧昧地說:“哥,今晚,你要不要帶我回去?”
“帶你、回去?”郁喬眼睛發直,思維慢了很多。
小風挽着郁喬的手臂,右手食指暗示性的勾了勾郁喬的褲腰:“随便你幹什麼,我不收你錢。”
郁喬這才反應過來,PLAY HOUSE跟藍霧還有一點不一樣,這裡有一些男孩,不隻是陪客人喝酒,隻要提前談好條件,就可以帶出去。
他本想習慣性地拒絕,可一擡手,看到自己已經光秃秃的左手手指。
他離婚了。
郁喬輕笑,他已經是單身了,為什麼不接受呢?周明威沒離婚都可以在外面找人,他離婚了為什麼不可以?
而且……腦海中忍不住再次響起剛剛跟何意維的那通電話。
過電般的感覺往下腹處蹿去。
這具身體已經空虛了太久,急需一場得到滿足和發洩。
郁喬改了主意,他随意地靠着,酒精讓他的大腦混沌,眼尾也變得绯紅,他挑着眉說:“好……啊,你挑地方。”
小風看着這樣的郁喬,喉嚨發緊,沒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後笑得更甜了。
郁喬搖搖晃晃地起身結了賬,小風挽着他的胳膊,扶着他出門。
“哥,你住哪兒?”
住哪兒?郁喬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說:“不、不回家……”
小風舔了舔嘴唇:“那我找個酒店……我們……啊——”
小風忽然痛呼一聲,松開了手。
郁喬當即站立不穩,整個人重重往後倒,随即落到一個堅實的懷抱裡。
“你特麼誰啊?跟我搶人?!”小風揉着劇痛的肩膀怒罵。
江彥黑着臉,像一頭危險的雄獅,厲聲呵道:“滾!”
小風傻眼了,他不舍地看看已經人事不省的郁喬,又看看渾身戾氣的江彥。
江彥健壯的體格配上他現在的臉色,壓迫感十足。小風沒敢再吵,隻好畏懼地跑了。
江彥的大手用力地掐着郁喬的腰,看着這個醉鬼,眸中是克制的怒火。他嘶啞着聲音道:“郁喬,你真行……”
天知道,江彥聽到郁喬一個人跑到PLAY HOUSE喝酒,還找了一個男人陪的時候,他有多生氣,恨不得馬上就沖到酒吧,把那個男人給踹開。
郁喬當然聽不見,他閉着眼,頭靠在江彥的頸窩,難受地扭動了一下,發出醉意的呢喃:“疼……”
江彥眸色深沉,一把将郁喬打橫抱了起來。
郁喬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酒店的房間。
他仰面躺在床上,因為今晚喝了太多酒,還沒有完全清醒,盯着頭頂的豪華吊燈看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這時,郁喬聽見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
今晚在PLAY HOUSE的記憶緩慢地開始在腦海中浮現。
“啧,糟了……”郁喬猜想自己應該是把那個小風帶回了酒店。
他掙紮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浴室。
浴室裡,年輕的男人背對着他,正在往浴缸裡放水。
寬闊的後背,因為他彎腰的姿勢,從白色T恤下鼓起非常漂亮的背肌線條。
不愧是專業的,還是有點本錢。
不過郁喬現在沒有心情去欣賞,也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靠在門上,歎了口氣,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小風是吧?”
“我今晚喝多了,不太清醒。你還是回去吧。”
“多少錢,我轉給你。”
男人的脊背肉眼可見地僵了一下,随後,他緩緩起身,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