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退婚一事,果然在季家鬧的天翻地覆。
季清明聞言勃然大怒,當場發飙。怒斥季疏影任性至極,怎能沒有與他絲毫商量便擅作主張,究竟有沒有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直接就下了命令,對師姐施了家法。
季疏影卻是堅定,絲毫不動搖,直腰端正跪在院中石闆上,低着頭盡數承下。
季臨風為維護師姐,也與季宗主大吵一架,鬧的整個季家山莊雞飛狗跳。最後自然也是領了同樣的家法。
隻是這還是柳拂雪第一次看見,季臨風闆子打在身上,卻一聲不吭。要換以前,早就捂着腰叫起來了。
柳拂雪和甯照晚身為外人,攔又攔不得,勸又勸不住,急的不行。甯照晚性子軟,看見兩人身上的傷痕,心疼的恨不得要掉眼淚。
柳拂雪則坐不住了,一拍大腿,就要将那段流川綁來,說明情況。好在有甯照晚好一頓勸阻,才堪堪作罷。
此時不能把事态弄的更僵了。
季宗主覺得家醜不可外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消息盡數攔下。故而雖門内雞犬不甯,門外卻是未有傳出一丁點兒風聲。可也偏偏就是因為如此,事态更加糟糕了。
柳拂雪推門進來時,甯照晚正在給季臨風的背上上藥。
季臨風不老實,甯照晚的藥水剛一挨到傷口,就五官皺成一團,撇着嘴“哎呦”亂叫。身體像條泥鳅似的,到處亂扭。甯照晚抓都沒抓住,上了好幾次藥都擦偏了。
柳拂雪看不下去了,上去抓住季臨風的肩膀,一把将他按住,給甯照晚使了個眼色。
季臨風:“唉唉唉,幹什麼,你們這是上藥還是殺人啊?!救命啊——”
甯照晚接收到她的信息,眼疾手快,對準季臨風背上的傷口就按了上去。頓時,房間裡就爆發出了一陣殺豬般的叫聲。
季臨風:“啊——輕點——痛痛痛痛痛——”
兩人感覺自己耳朵都要被炸開了。
甯照晚:“别叫了!”
柳拂雪:“現在知道疼了?被打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跟段流川吵那幾句,把師姐給害慘了?”
季臨風又撇了撇嘴:“嘶——切,我就是要讓那家夥知道知道我的厲害,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阿姐。不是,我就不明白了,那個段流川到底哪裡好了,幹嘛非得逼我阿姐嫁給他?難不成這天下男人都死光了?”
甯照晚也拍了下他道:“季臨風,你嘴上積點德吧!”
卻聽窗外突然傳來鳥類叽叽喳喳之聲。
柳拂雪開窗一看,見那竟是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唯有頭上一縷毛發,乃是火紅之色。正歪着頭,睜着圓溜溜的黑眼睛看着她,腳上似乎還綁着什麼東西。
“诶?是清河甯氏的信鴿!”甯照晚心中一喜,快步走上前,将那鴿子腳下信件卸下,展開看了。越看卻越覺心中一沉。
柳拂雪見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忙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甯照晚薄唇半張,猶豫了半晌道:“我……我哥哥遣人來臨安了……”
柳拂雪更疑惑了:“那是好事呀,這有什麼可難過的?應該是你哥哥來接你回家了。”
卻見甯照晚搖了搖頭道:“不,不是,他不是為我而來的。而是……而是……為季姑娘和段公子送定親禮來的……”
季臨風:“什麼?!”聞言,季臨風猛地就從床上彈了起來,結果拉到了傷口,又被拽了回去。
甯照晚急道:“你别亂動,剛上的藥呢!”
柳拂雪也是心下一驚。壞了,這是誰走漏的風聲,若是定親一事已讓其他世家知道,那退婚這事可就不好辦了呀!
于是忙追問道:“昭昭,除了你們清河甯氏,還有其他家的人來嗎?”
甯照晚搖了搖頭:“不知道,信中隻提到了我們家,應當……應當是還沒有其他世家的人來吧。”
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還是得出去打探一番,弄清楚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