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雪被囚禁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在第三十七次逃跑失敗之後,柳拂雪終于還是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沈明燭,放我下來!”柳拂雪第一次這般痛恨自己的身高,在身高八尺的沈明燭面前,她簡直毫無還手之力。
被扛在肩頭的滋味别提多難受了,柳拂雪屈起雙腿拼命掙紮,雙手用力拍打着身下人的背部,大聲吼道:“喂!沈明燭!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話,趕緊放我下來!”
然而那人卻仿若未聞,隻是輕哼一聲,語氣裡滿是嫌棄:“聒噪的小麻雀,吵死了。”
“你你你……你說誰是麻雀呢!你才是麻雀!”柳拂雪氣憤道。
感受到肩頭傳來的劇烈震蕩,沈明燭不禁覺得好笑,悠悠開口:“自然是誰應我,誰就是。”
“你!”柳拂雪氣不打一處來,哼道:“不,你才不是麻雀,你是一隻讨厭的大老鷹!”
“哦?老鷹?”
感覺到身下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柳拂雪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忐忑開口道:“喂……沈……沈明燭,你……你怎麼不走了?”
“哈。”
隻聽輕笑一聲,柳拂雪忽感自己肩膀被一雙大手按住,巨大的力量将她往後拉去,身體驟然仰倒。
柳拂雪:“!”
這家夥不會是想摔死我吧!
柳拂雪猛地閉緊了雙眼。
可下一秒,背還未貼到地面,便被一隻臂膀接住了,緊接着膝蓋被人一抄。再睜眼時,她已然從被人扛在肩頭的姿勢,變成了被人抱在懷裡的姿勢。
柳拂雪心有餘悸,覺得沈明燭想要摔死她的念頭還未散去,猛地一下子抱住了沈明燭的脖子。
不等她開口詢問,沈明燭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淺笑,眸中晦暗不明,擡腳大步流星的向一處石窟中走去。
過了一扇門,柳拂雪忽然心裡撲通亂跳起來,忙拽住了沈明燭的肩膀。
他這一襲玄色墨袍,用的乃是烏緞的材質,細膩而順滑。被她這麼一拽,微微有些垂落。
“诶?”
這不拽還好,一拽柳拂雪卻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沈明燭的右肩上,好像有一個東西。
柳拂雪想看的更清楚,便不禁臂窩越收越緊,兩人的氣息越靠越近。
沒有注意到旁邊人的身軀微僵,柳拂雪全神貫注。等到兩人的脖頸幾乎相貼之時,她終于看清了。
那似乎是一個月牙狀的胎記,胎記旁,還有一條淡淡的傷疤。這傷疤不短,有一半隐藏在衣物裡,看不太真切,但看起來應該是刮傷,且受傷的時間并不久。
不知為何,柳拂雪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二人在長安初次見面時,一同落入懸崖的場景,不免心中一驚。
不會是那次受的傷吧?
再看向那月牙胎記。難怪她第一次見面時沒有發現這枚胎記,被沈明燭隐藏在包紮的布料之下了。
腦中忽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柳拂雪隻覺這胎記熟悉的很,卻無論怎麼拼命回憶,也想不起來。
到底在哪裡見過?頭中忽有一絲刺痛。
可不及她多想,沈明燭不知何時,已然将她帶入了一處陌生之地。
沈明燭腳步不停,徑直朝着屋内走去,将柳拂雪扔到柔軟的床鋪之上。
“啊!”被砸到床面上,柳拂雪猛地回過神來,本能的一個翻身,迅速坐起。可還未完全起身,柳拂雪便被一雙手禁锢在了原地。
警惕地瞪着他,柳拂雪雙手緊緊攥着床單,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你……你……你幹什麼?”
沈明燭則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微微湊近,看着柳拂雪的眼睛,笑意更盛:“你剛剛說我是老鷹?”
柳拂雪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向後縮了縮,嘴硬道:“對……對啊!難……難道不是嗎……”
她說這句話時,便感到有些不對勁,沈明燭的笑容看的她脊背發涼。卻不料,她話音剛落,眼前便猛然蒙上一層巨大的陰影。
天旋地轉之間,她整個人已然被壓在了床上。
“啊!”
柳拂雪下意識的去摸腰上佩劍,卻摸了個空,扭頭一看,她的劍早已不知何時,被沈明燭扔到了床邊。
想伸手去夠,右手手腕卻猛然被人抓住!
擡手便是一掌,攻勢卻也輕松被沈明燭化解,左手也被禁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