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聽到這個名字,柳拂雪腦中“嗡——”的一聲!
沈明燭怎麼會出現在這?
血痕、蛛絲、季宗主……柳拂雪隻覺氣血上湧,脹的她腦袋生痛,不敢置信道:“季宗主……是他殺的?”
“或許吧。”季臨風攤了攤手,旋即又擰了擰手腕,若有所思道:“不過……想知道真相,直接把沈明燭抓來,嚴刑拷打一番,不就都知道了?”
見他這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柳拂雪真要懷疑剛剛與沈明燭交手的是不是他了,無語道:“季臨風,你是不是腦子被打傻了,哪有那麼容易?那可是沈明燭,沈氏雙刃之一!還不知道沈天南在不在這附近呢,若是‘千面羅刹’也來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聞言,季臨風卻是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忽然唇角一勾,問道:“怎麼?沈天南很厲害嗎?”
“拜托,他可是以殘忍為名的,出了名的瘋子!你要是落到他手上,估計三招都接不住!”
柳拂雪真要被氣吐血了,真不知道季臨風今天是抽了哪門子的風,心道等回了季家莊,定要讓昭昭給他開幾副藥,好好治治!
“是嘛……”季臨風若有所思的撫了撫下巴。
“哎呀,不行,沒時間跟你多解釋了!那沈明燭不是個善茬,我們趕緊回去幫師姐!”說着,柳拂雪便一把抓起了季臨風的手腕。
此刻順序颠倒,由一開始的季臨風拽着她,變成了她拽着季臨風,季臨風也不反抗,就這麼靜靜的被他抓着走。
可越走,柳拂雪便越覺不對勁,四下觀察了一下,忽覺此處有些熟悉……
沿路一齊擺放着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七個石堆,按不同順序排列成不同形狀,壘在最上面的石頭之上,還貼着各種寫滿不同符咒的黃符。
這裡……不正是出莊的路嗎!
柳拂雪一下停住了腳步。
她忽覺有些懊悔,剛才隻顧埋頭走了,竟忘了問方向,便隻好悻悻轉頭,向身後的季臨風求助。
“那個……臨風,咱們好像走錯了,這裡是下山的路。師姐他們在哪呀,你帶着我走吧……”
“不急。況且……你也沒走錯。”
“什麼?”柳拂雪以為自己聽錯了,脫口而出道:“不可能!大長老下了誡令,任何人不可下山!喏,這陣法還在,師姐怎麼可能下山?”
“季臨風,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奇奇怪怪的?别鬧了,若是師姐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任誰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戲耍都會不高興,柳拂雪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季臨風淡淡道:“季大小姐此刻正忙着呢,如你一般的外人,保好自己的小命就行了,何必來多管閑事呢?這麼擔心别人,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吧。”
心髒猛地一滞,腦海中如驚雷炸響,柳拂雪不可置信的擡頭,見季臨風正若無其事的觀賞着自己的扇子。
季大小姐?
季臨風此人,敢上九天攬月,敢下五洋捉鼈,從小便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莫說其他長輩,便是他親爹訓誡,也是敢光明正大捂着耳朵不聽之人。偏偏唯有對着季疏影,他不敢造次。
尤其是季夫人死後,全宗上下,更是隻有季疏影可管教他幾番。平日裡,季臨風都是恭恭敬敬喊阿姐的,此刻竟敢叫“季大小姐”,當真是膽子肥了。
且不論親疏,此稱呼,也總讓她感覺……是在叫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外人。
其眉眼,其樣貌,确實是季臨風沒錯。可論神态……
剛才的種種不對勁之感,在此刻終于有了解釋,柳拂雪心中大駭,怒喊道:“你不是季臨風!你是誰?!”
說罷,她驚怒的一劍刺去!
“季臨風”卻似鬼魅一般,轉眼間便挪到了她身後,冷笑道:“現在才發現?真不知是該說你太信任季臨風,還是……太信任這個了!”
柳拂雪轉頭的瞬間,便看到了他手裡的那枚,象征着臨安季氏最尊貴身份的“鑲金令葉”,此刻正如棉花一般,被他輕而易舉的捏碎為齑粉,從指間流出,随風飄散。
她心下一驚,轉頭又是一劍平抹而去,卻被“季臨風”輕易以扇子抵擋,“噌——”的一聲将她給彈開!
他那把扇子,看似輕盈,實則威力大的很,全然不似季臨風的清風扇。柳拂雪意識到這一點時,卻是已經晚了,格擋的這一下,震的她虎口生疼,往後猛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腳跟。
望着手上被利刃劃開的血口,柳拂雪瞬間臉色慘白,望向面前人,驚怒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