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聞言，柳拂雪的腦海中頓時“嗡——”的一聲！

下一秒，便有了答案……

她看見沈天南直直看向她的那雙鳳眸中，閃過了一道陰狠的寒光，唇角勾起的那一抹殘忍的笑意讓她頭皮發涼……

下一秒，她聽見他如魔咒一般的身影，陰揣揣道：“殺了她，在嫁禍給她，唯有這樣，你才能洗刷冤屈！唯有這樣，你才能……光明正大的登上宗主之位！”

“不！！！”柳拂雪尖叫出聲，用力撲向季疏影，想要去捂住她的耳朵，可偏偏季疏影微微一閃躲，便讓她撲了個空！

柳拂雪不死心，強忍着身上的痛，死死攥住對方的衣角，撕心裂肺道：“師姐，你别聽他的，别聽他的！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還來得及！！回頭是岸啊！！！”

此時什麼顔面也顧不上了，柳拂雪隻拼命的勸阻。可下一秒，季疏影的舉動，卻終究是打破了最後一絲幻想。

季疏影慢慢站直了身子，月光之下，高挑修長的身形，俨然又是她那如皎月一般高傲又清冷的師姐，可對方的眼中，卻再也沒了以往的溫情，隻餘死灰一般的冷漠。

她說：“師妹，我已經……無路可退了……”

說罷，柳拂雪便猛覺肩頭一痛，是季疏影擡腳将她給一腳踹開了！

她本就失了力氣，此時沒有防備，就這麼猛然被摔到地上，頓覺痛楚不已。而她此時正對的方向，便是沈天南與沈明燭所在之處。

沈天南站于前方，精緻的臉上滿帶笑意，盡是戲谑，緩緩搖着骨扇，俨然一副看戲之态。而他他身後的沈明燭，雖站後一籌，卻是比前人高了整整一個頭，略顯強壯的身軀半隐于黑暗之中。

他此刻正靜靜盯着她，眸中晦暗不明……探幽早已被他收了起來，找不見蹤迹……

柳拂雪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瘋了，有那麼一瞬，她竟然想向沈明燭求助。她苦笑一聲，心道這怎麼可能呢？搖頭揮去腦中臆想。

可來不及讓她多想，脖子上突然傳來的冰涼與刺痛感，瞬間将她的思緒拉回當下！

季疏影纖指握緊劍柄，隻再偏一寸，便能将她的頭顱割下。

柳拂雪一咬牙，也回身抽劍，用力将她的這一劍格下！旋即手腕一轉，劍鋒直朝對方而去！

季疏影反應也極快，轉腕“铮！铮！”兩聲，便是反攻為守，将她的劍鋒擋下，可隻一瞬，便再次轉守為攻，挾着勁風向她再度席卷而來！

霎時，竹林之中，冰刃聲劃破長空，林中竹葉紛飛，寒光四起！

“師妹，想不到你我師姐妹第一次交手，竟會是這般場景。”季疏影在柳拂雪耳邊道。

此話聽來，卻是心酸不已。

柳拂雪咬着牙，她的武功終是不敵她師姐，此刻隻能不斷防守，吃力不已，隻得再度勸阻道：“師姐，收手吧！”

這次，季疏影卻是沒有回答她。

兩人不是過了多少招，忽聽沈天南喊道：“來不及了！”

許是被這一句話饒了心，季疏影竟一下分了神，柳拂雪瞅準機會，一劍刺去！

“唔！”季疏影輕呼一聲，擡眸看向她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這一劍，正好刺于她的心頭位置，若是夠重，必然可以将她一擊緻命！可偏偏……柳拂雪真的下不去手……

那邊，沈天南還在催促：“季疏影，你還在等什麼，想讓所有人都看見你的所作所為嗎？！”

季疏影聞言，一咬牙，竟是徒手握着她的劍鋒，将劍從自己體内拔了出來！

柳拂雪明知此時不應是心軟的時候，可在看見師姐胸口潺潺流血的血洞之時，她還是沒忍住心中一痛！

她放棄了……

手中的劍被打落在地，季疏影提着劍一步步向她走來……

她說：“師妹，你不應該心軟的……”

柳拂雪輕笑一聲，淚水滴滴掉落在地，苦笑道：“師姐，這話……你應當對自己說……”

以師姐的實力，剛剛分明不需要與她周旋那麼久，隻一劍取了她的性命便好，可她偏偏沒有……

可如今，一切都結束了……

季疏影寒光落下的瞬間，柳拂雪下意識閉緊了雙眼，她聽見她在她耳邊輕聲說：“師妹，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