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點後悔了，正想要走，隻見他突然讓開了，周雅微怔，朝裡面走了進去，而後将門關上。

她一回頭，看見男生正在朝卧室裡走，随手地将門遮掩回去。從那裂縫，她看到他躺下了床，睡覺了。

周雅一邊褪下書包一邊坐到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兩個小時過去，她忽然尿頻，擡頭想尋找廁所。

這客廳跟周華陽家的一樣小，一眼就能看個全。沙發對面是他的卧室，左邊那個房間的門是關着的，能看得出是個房間，應該是他家人睡的，右邊有個小廚房，除此之外，再沒有别的門了。

難道這家連自己的廁所都沒有？

周雅原本想忍忍的，但實在是要憋不住了，就想起身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她将腿上的書包放到沙發上拿着手機起身走了走，腦子忽然冒出一個她自己都覺荒謬的想法。廁所會不會在廚房裡面。

尿意忽然更頻。周雅在心裡輕啧聲，朝那邊走，快走到廚房門口了忽然旁邊那扇門響了一聲，吓到她頓然停下。

薛祈耀一開門看到她站在這那眉頭皺了一下，大概是覺得奇怪。

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的短袖T恤搭配灰色運動褲。看樣子好像是要出去。

“我找廁所。”

薛祈耀低頭瞧了眼她捂着肚子的手，隻停留一秒便移開了視線，邊關門邊說：“在陽台外面。”

周雅順着他的話往對面那個陽台看去，回神時他已朝前走了，走到沙發那拿起桌上的那包煙，出了門。

周雅去上了廁所。

周華陽一般都會忙到晚上十點，果不然，十點多，在她手機都快沒電的時候終于聽見外面響起周華陽的聲音。

周雅便收拾東西起身，剛到門口那門先一步被人打開。來的是個中年男人，因為長期在工地幹活，皮膚黝黑。

“這就是你那女兒吧。”薛康盛笑了一笑。周雅微點頭，同他打招呼。

站在薛康盛後面的周華陽也笑道：“是啊，今天麻煩你家那小子了。”

“哪裡，哎，那小子人呢。”薛康盛走進去眼睛在尋人。

“他出去了。”周雅說。

“噢這樣啊，今天你們爺倆在我這吃飯吧，雖說沒什麼菜但第一次見小姑娘，怎麼着也得招待招待才行啊。”

周雅看着對面的周華陽。

周華陽笑着擺擺手，“她一個小丫頭哪能你長輩來招待，行了咱們改天再吃，阿雅，這是薛叔叔，跟人家打招呼再見。”

周雅轉身，臉上揚起一絲客氣的笑，“薛叔叔今天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改天再來啊。”

“好。”

周雅跟着周華陽回了家。

周華陽的家看上去比對面要寬敞一些，他一個人住，東西不多。進來後他就忙活着給周雅倒水，倒完了又去鼓弄風扇。

這風扇用了許久，時壞時好。周雅也是知道的，早已習慣了。

“你别弄了。”吱呀吱呀的聲音讓她覺得煩。

周華陽把風扇放在那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倒了杯水，喝了口之後看着沉默的周雅。她忽然來不用猜他也知道個大概，他什麼也沒問，自己在客廳睡折疊床。

高三上學早，周華陽上班也很早，他們幾乎是同時起的床。

周雅穿了鞋要走，周華陽忽然把她叫住，他停下刷牙的動作到房間那去拿了錢，出來遞給周雅。

“你先用着。”

周雅低眸看着那錢，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晚上放學後她還是像昨天那樣逛了很久。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個不認識的街道，她倒沒什麼所謂，繼續走。

此刻是晚上七點，正是上班族下班街上熱鬧的時候，車水馬龍。

周雅剛走過馬路，是無意識地往對面看的，可那一瞬她卻感到遠處有個身影很熟悉。高高瘦瘦，穿着白背心，花短褲。

周雅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他是背對着這邊的，對面有一男一女，不知在交談什麼，接着他把一個黑色的袋子遞給對面，對面給了他一些錢，他數了錢，然後轉過身朝這邊的巷子出口走。

他低頭從煙盒裡抽出煙，好像看見了什麼人，抽出一半的煙塞了回去，煙包往口袋放就追上去，被追的男生察覺到了，立馬就跑，但還是被他一隻手勾住脖子給拽了回來。

他把男生按在牆上揪着衣領，指着他說了什麼，男生在求饒，卻被他一腳踹向肋骨。這一腳看着好狠，估計肋骨都斷了。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叼着煙走了。

周雅也跟着收回了視線，開始往周華陽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