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雅先去辭掉了服務員的工作,忙到下午才開始往小倉庫那邊走。
一個月沒來,倒有點陌生了,差點繞進了别的巷子去。
到了二樓,周雅敲門。
彪子看見她還挺意外,“來了啊,一個月見還以為你幹嘛去了。”
“有點事。”周雅跟着走進去。
“坐。”彪子給她倒了水來。
周雅正喝着,忽而瞧見右前方那個垃圾桶裡有幾張帶血的紙巾,她不禁皺眉,心提起了一半,“誰受傷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從那邊房間裡傳出來的一個聲音:“輕點。”
周雅本能反應站起來,“薛祈耀怎麼了?”
“你自己去問吧。”彪子朝那邊偏偏頭。
周雅緊跟着就往那邊走,幾乎是小跑的。
房間門沒關,她直接就開了。
裡面的兩人看見她都一怔,接着又繼續弄自己的。
薛祈耀脫了上衣,大成正在給他處理傷口,傷的是手臂,看上去像是被砍了一刀下來,血肉模糊地,她也看不清傷口深不深。
周雅要進去。
“别過來,出去等我。”
周雅停了一下,看着他,他低下了頭去在看傷口。
周雅緩緩走了進去,在他旁邊的凳子坐下,沒有說話,隻看着大成的動作。流了好多血,他會不會失血過多死掉。
她自己不知道,她那眉頭皺成一片,卻被對面的人看在眼裡。
薛祈耀擡起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她額頭。
她回過了神,迷茫又擔憂地看着。
“把那煙遞給我。”
周雅往前面桌上看,把煙跟打火機一并拿了過來,抽出一根來想要遞到他手上,忽而一頓,把煙往他嘴上遞。
薛祈耀看着她,将煙咬在嘴裡。
她學着他平常點煙的樣子,用左手擋住火苗,第一下沒點着,他耐心等着,眼神從未離開她的臉,似乎還看得挺樂此不疲。
第三下,周雅把煙點着了,緊接着又往他傷口那看。他手伸上來把她臉往自己這邊掰回來。
“有什麼好看的。出去給我倒杯水,要茶壺裡的,吹涼了再拿進來。”
“噢、噢。”周雅應了兩聲,語氣跟她那表情一樣懵懵的,吓傻了估計,走到半路又回頭看了他一眼,才出去。
周雅一走,大成忽然往他傷口處按了一下,薛祈耀疼得皺眉。
“死小子,在我面前調情。”
薛祈耀一笑,“搞快點。”
一杯水要吹涼也挺快的。
大成加快了速度,剛把紗布包完還沒系好薛祈耀就起身了。
“他媽急成這樣。”大成調侃。
“滾蛋。”薛祈耀笑罵。
“操,忘恩負義的狗玩意兒,怎麼不弄死你。”
薛祈耀邊笑邊穿衣服,出去時臉上的笑意已斂起,一出門就看到她正雙手捧着杯子,低着頭一口一口地在吹。
還挺乖。
他走了過去。
“水還沒好。”周雅低頭還在吹着。
“行了。”薛祈耀伸手把她腦袋往後掰,拿起水杯喝了起來。
“中午吃飯沒?”
她點了點頭,忽而又搖搖頭。
“到底是吃沒吃?”
“早上過去那邊辭職,但他們要我做完一個上午才能走,就忙到下午才弄好,沒有空吃。”
“想吃什麼?”
“想吃什麼?也帶上我們啊。”大成從房間裡出來,那邊忙着的彪子聽這話哈哈笑了幾聲。
周雅羞得低下了頭。
薛祈耀無聲地朝他們一人豎了個中指,接着要拉周雅起身,周雅躲了一下,說:“啞巴哥在做飯了,就在這吃吧。”
薛祈耀沒有說話。
周雅小心地往前面看了眼。他們離這邊都挺遠,并且在聊着天。
“你為什麼受傷?”她問得小聲。
薛祈耀早上過來,聽潘叔說昨天賣出去的一個包有問題,他就過去看,碰上了對家,對方挑釁,在巷子裡就打了起來。
“家常便飯的事,吃完了跟我出去交貨,這一單大,咱們倆賺。”
周雅原本還想問,又沒問出口,隻應了句嗯,然後起身去廚房幫啞巴去了。
再出來時他們幾個已經坐在飯桌上了。
吃完了飯天已黑了,周雅收拾碗筷的時候薛祈耀進去拿了包,她再出來時他已經等在門口了。
周雅走過去拿過自己的書包,背上,跟着一起出門。
這次的單比較多,交完了這邊又去另一邊,這麼來回跑了好幾趟,閑下來的時候已經将近十二點了。
在完成最後一單回去的路上,薛祈耀正開着,瞧見旁邊那有個燒烤攤,跑這麼久她估計也餓了,便往那邊開過去,停了下來。
周雅先過去找了位置坐下,在看餐牌,點了好幾樣東西,接着把餐牌遞給他。
薛祈耀本來要把餐牌遞給等在旁邊的服務員,周雅卻拿了過去,她兩邊翻着看了看,果然,他點了啤酒。
周雅把那個勾擦掉,遞給服務員,期間沒看他一眼,玩起手機。
他眼眸一彎,唇角的笑容略帶玩味,右手搭在桌上身體往後靠在椅背,“周阿雅,你都能做我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