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對勁。

哪裡不對勁？周雅深想了想，記得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的，但絕對不是網上，要不然不會有這種感覺。

那雙皺起來的眉忽然上揚。

是薔薇。

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她跟自己抱怨工作順帶提到了這個女明星，那就不對啊，她說那個女明星到國外躲風險去了，這陣子都不會回來，所以本來她演的角色給了待定的危菱菡。

看着忙來忙去的幾個人周雅尋找到陳萱，直接走過去。

“經理，他們給你的消息會不會給錯了，那個女演員她好像不在國内。”

“你認識她？”陳萱皺着眉，明顯不想聽她的話。

“我不認識，但...”

“不認識還在這給我搗亂”，陳萱直接打斷，“你活做完了嗎？”

“...好吧。”周雅沉悶低下頭，走了回去，手在按着鼠标卻心不在焉。

兩個小時後，原本安靜的公司忽然響起讨論聲，周雅不禁張望，在看向陳萱辦公室時恰好看到她暴躁地摔文件，對着電話那邊大罵。

隔着距離跟玻璃，雖然聽不見但也能感知到她很生氣。

與此同時上方的電視播報着一則新的新聞，是關于一家餐飲店用地溝油的曝光報道。

在人堆裡的沈君潔走了過來，湊到她面前小聲說：“那個人給陳颠婆爆了假料，那個女明星根本就不在那，還把公司另一個報道給搶走了，喏，就是那個，陳颠婆氣死了，被人整了一道。”

周雅不知該說什麼，輕歎了口氣，收回眼神做自己的工作。

晚上七點半，下班了，沈君潔說跟她一起走，順便去吃飯。

沿着人行道走了一段距離，離吃的地方不遠了，正要拐彎，周雅無意識往右邊看了眼，眼睛剛轉開忽地轉回去。

“那裡是...”

那個地方在冒濃煙。她們看了對方一眼緊接着往那邊跑去。

馬路上，那輛公交車整個都翻了，黑煙往上飄，水泥地上很大一條劃痕，慘叫聲從車裡傳來。

周雅愣了幾秒，立即往車門那邊跑，她試着扒那個門，費了好大勁還是打不開。

倒在車窗裡的小孩臉上流下一道血，無力地向她求救。

“怎麼辦啊這打不開啊！”沈君潔也在扒另一個門。

“打120！”周雅用盡全身力氣去扒，那門終于有了條裂縫，她猛地用力，門被撕拉開來了，而她的幾根手指也被劃破了。

她顧不上這些，把頭跟手伸進去去抱小孩。

小孩被壓住了，她一拉就疼得哭，周雅也慌，語無倫次安慰她。

“救救我。”

“我好疼啊。”

壓在這邊的人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她的手，好多血，她衣服跟手都被沾上了，周雅心裡很怕，有一個聲音在叫她退，怕得手都開始抖了，周圍開始變得很吵，心跳加快，但她克服了，一邊安慰他們一邊先救小孩。

公交車尾還在升濃煙，引起注意，來了好多人，緊接着是救護車跟警笛聲。

站在人群外面的沈君潔無助地看着，公交車那圍着太多人她進不去，工作的本性喚醒了她，她懵着拿出話筒，把手機放在前面的欄杆上。

“尊敬的各位市民，晚間八點在連北路段發生一起公交車車禍事故，目前警方與醫護人員正在實施營救...”

周雅累到站不起來，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前面不遠警察跟醫護人員還在施救，太亂了，她把救出來的小孩抱到了這邊。

“姐姐...我、我的手好像...斷了。”

小孩的聲音很虛弱。

周雅摸着她的臉安慰着說給她去叫醫生來，緊接着撐起來往救護車的方向跑。

她拉了一個女醫生過去，醫生蹲着給小孩在做檢查，周雅也蹲在旁邊等。

“你幫我去救護車那邊叫他們擡一個擔架過來。”

“好。”周雅立即起身。站那一下太急，頭暈了幾秒，整個人恍惚。

電話響了，周雅邊跑邊接聽。

“回家了嗎？”

“我在一個車禍現場這邊太亂了我沒空跟你說回去再說吧。”

一句話到了薛祈耀那邊成了斷斷續續聽不清的幾個字，還有嘈雜的鳴笛聲。

“什麼？車禍？喂？周雅？周雅！”

可電話已經挂了。

周雅手機沒電關機了，她拉住一個醫生給她指了小孩的方向，醫生馬上拿了擔架過去。

混亂開始褪去，救護車把傷者送走，隻剩下維持治安的警察還有幾個市民。

掌心開始傳來刺痛感，她才知道手受了傷，被玻璃劃的，讓她更慌的是别人殘留在身上的血。

胃裡突然翻騰，她下意識想用手捂到半空猛地放下，跑到圍欄下幹嘔。

沈君潔跑過來拍她的背，擰開一瓶水遞給她。

“你還好吧？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

周雅說不出話，隻能沖她擺擺手。她不想去醫院，也沒有胃口吃飯了，跟沈君潔道了别回家。

涼水沖到傷口時好疼，手都在顫，洗掉血迹後她出去坐到沙發上，閉上雙眼在緩神。

公交車裡那些人跟她求救的場景突然蹦出來，她緩緩深呼吸了幾下，想起來手機沒電了，拉數據線來充上。

一開機，屏幕彈出來無數條未接通話。

周雅打了回去。

“阿雅？！”

他的聲音很急，急得不正常，周雅不禁皺眉，“怎麼了？”

“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受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