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隔的日子過得慢，但也在妥妥踏踏間進入了九月。
周雅剛吃完飯回來，才到門口卻看到裡面有個人，鬼鬼祟祟在看着什麼。很眼生，肯定不是公司的人。
“你找誰？”周雅問。
那人聽見立即回頭，看她時眼神帶着惡意。
莫名其妙。
“你是陳萱嗎？”
周雅總覺得這人不對勁，沒有靠太近。
“不是，怎麼了？”
“那誰是陳萱！”他仰頭喊。
“你喊什麼，到底有什麼事，我也是這的員工你有訴求可以跟我說。”
“我就要找陳萱！”他語氣沖沖。
後面回來的幾個人都是懵的，陳萱一回來看着擠成一堆的人滿臉煩躁加鄙夷。
“先生你不能這樣！”
“喂！我靠！”
那人暴躁地亂砸公司的東西，好幾個男生過去把他按住，但他一看到陳萱頓時像觸發了機關似的竟一下推開了所有人。
周雅在他跟陳萱的中間，她害怕他會做出什麼事情條件反射過去想要拉走陳萱，但男人很快，抄起一張凳子來勢洶洶要往她們身上砸。
周雅躲得及，凳子從她旁邊砸下落了地。
幾個男生也迅速跑過來按住人，有人叫了保安上來把他帶走。
一時間整個公司議論紛紛，有說是陳萱因為新聞标題得罪了人，也有說那是她某個求她辦事不成的人發怒了才跑到公司來鬧的。
陳萱坐在辦公桌前一言不語，周雅把門關了回去，隔絕掉細碎的議論聲。
打字時餘光瞥見手臂的小劃口，她沒什麼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
晚上九點，剛收工不久。
經過唐人街他們順道去進去吃飯。
中途劉汪宏接到一個電話走了出去，薛祈耀低頭在看手機，打開與周雅的聊天記錄。
九點多，她那邊還是早上。
他正在打字，無意識往上瞥一眼時發現站在門口的劉汪宏跟兩個外國人推搡了起來，他立即起身。
“我說了我不是在跟你們說。”劉汪宏用英文跟他們解釋。
“怎麼了組長？”薛祈耀開門出來。
“他們誤會了，以為我對他們爆粗口。”
那兩個外國人根本不聽還在推搡劉汪宏，薛祈耀想擋在中間其中一個直接指着他，說一大堆英文，一聽就是罵人的。
場面一度混亂了起來。
警笛聲忽然響起，來了好幾個警察直接把他們四個都帶走。
到了警局那兩個外國人還在沖薛祈耀叫嚣，最後被強行拉開。
劉汪宏被警方叫過去簽字，薛祈耀站在牆根角落那。
在他斜對面就是那兩個外國人，盯着他看。
左邊那個寸頭突然擡起雙手，做出一個拉眼皮的手勢。
劉汪宏剛簽下最後一個字，突然背後響起混亂的嘈雜聲，他一回頭就看到薛祈耀跟那兩個人打在了一起。
薛祈耀是突然跑過去的，所有人都沒預防到。
他們三個打得倒在地上，椅子都被弄掉了，警察拿出警棍才強行把他們拉開。
“你說你怎麼就跟他們打起來了。”
警局門口，劉汪宏看着臉頰被打傷的薛祈耀歎氣。
薛祈耀沒說話，隻拿出根煙來抽。
回到住處已經十二點了。
身上的傷挺明顯的。薛祈耀到浴室用熱毛巾敷，敷了十幾分鐘，臉上的基本上看不出來了，就脖子那道有淤青，不過不明顯。
周雅那邊再過一個小時就要上班了，他沒有再弄出去房間給周雅打過去電話。
周雅剛吃完飯，看見來電她明顯愣了下。
他們已經有兩天沒通過電話了，信息也隻有簡單的幾句問候，一天下來沒幾句話，今天也比之前的通話時間晚了一個小時。
手指停上按鍵上方好一會沒動。
想按下去時忽然自然挂斷了，周雅在想要不要打回去緊接着打來了第二個。她按了接聽。
“怎麼了？”
“剛幹嘛呢？怎麼沒接？”
“在忙。”她的聲音聽上去沒什麼情緒，輕飄飄的。
“你還沒去吃飯嗎？”
“吃了。”她感覺很累，說話都沒有力氣，不太想聊了，“沒什麼事我挂了。”
“哎等一下，什麼叫沒事就挂了啊，我們已經兩天沒通視頻了，我想再多看會你。”
周雅沒有說話，眼眸微垂看着下方沒有看他。
打視頻晚了也就算了，連她手臂被劃傷了都看不出來，要是以前...
“老婆。”
周雅不太想應，隻看了他一眼又移開視線。
“你看看我嘛。我好想你。”
“那你倒是回來。”周雅語氣很不耐煩。
那個瞬間，雙雙愣住，他們看到對方的眼神都很錯愕。周雅先移開了視線。
“你是不是因為這兩天我們聯系少生氣了？”
周雅不肯說話。他耐着性子開始跟她解釋：“我不是故意的，這邊太忙了尤其是前兩天，淩晨才從外面回來，我太累了就沒有給你打，不是不愛你，不要亂想好不好。”
“可你不是這兩天才忙，你每天都那麼忙，還不在我身邊，說好去一個月可是過了這個月還有一個月，以後呢，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那就别說了。”周雅煩了，答得很快。
被那兩個外國人打傷的地方突然疼，疼得薛祈耀也莫名煩躁起來，煩得他沒處發洩，伸手拿過那煙來抽，那股火氣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再回頭看她時她還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薛祈耀抽了口煙，問她道：“那我現在回去？工作不要了，行嗎？”
“你什麼意思？”周雅直視他的眼睛質問。
薛祈耀躲開了，“沒什麼意思。”
忽如其來地沉默。
周雅看見了他脖子上的淤青，心裡下意識想問，話都堵到喉嚨了，終是沒有問。
煙抽了一半，他冷靜下來了，把煙頭撚滅，重新看她，“我們都冷靜一下，好嗎？我不想隔着這麼遠的距離還吵架。”
“随便你。”
她不想這樣咄咄逼人的，可話到了嘴邊就成了這個樣子。
“......”
薛祈耀剛想問她手臂怎麼劃傷的，但她已經把電話挂了。
心裡煩得整個人發慌，他去了陽台抽煙。
劉汪宏回來了，問他要不要吃夜宵，薛祈耀搖頭。
劉汪宏關燈睡下了，他還在陽台，腳邊已經一地煙頭。
-
昨晚很晚才睡着，醒來整個頭隐隐地疼，站起來那個瞬間甚至眼睛都黑了幾秒，她又坐了下去。
捂着頭摸到手機。
兩分鐘前來了條消息。
-天氣預報說那邊會下小雨，記得帶傘。
周雅關掉屏幕去洗漱，出門時想起他的消息，頓了良久，伸手到櫃子頂拿上雨傘接着關上門。
昨晚群裡發了早上八點開會的通知，周雅顧着拿筆記本，手機留在了桌上。
不久來了個電話，一直響到自然挂斷。
公司最近的工作很順利，晚上下班後他們提議去聚餐，周雅也去了。
來了十幾個人，去的是家日式餐廳，坐一個長桌。
周雅的身邊是沈君潔還有另一個女生卓松雪。
他們玩起了遊戲，還是轉酒瓶的老玩法。
轉到了卓松雪對面的男生，那些人起哄，卓松雪臉紅了起來。
那是她的男朋友。
男生低頭笑，從口袋拿出那個準備已久的戒指盒，走到她們這邊來單膝跪在卓松雪面前，“松雪，你願意嫁給我嗎？”
周雅笑着往旁邊讓了讓。
“嫁給他！”
“嫁給他！”
所有人起哄，旁邊的陌生人也看了過來，給他們祝福鼓掌。
卓松雪答應了，男生給她戴上戒指。
緊接着又是一陣熱鬧的起哄。
男生走了回去，周雅轉回身夾了個壽司，沈君潔突然撞了下她的肩。
“你不是也有男朋友嗎？好久沒見你們在一塊了，他人呢？”
那雙眼眸微動，很快恢複了自然，“他...”周雅抿抿唇，對身沈君潔擠出一絲很淺的笑，“很忙。”
那個壽司沾了芥末，很辣，她小口小口咬來吃。
這裡很熱鬧，明明擠滿了人，她卻感覺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