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習慣怎麼還是改不掉。
心裡升起一股對自己的無名火,煩得她整個人焦躁。
躺在床上她才認真回想起周绮幸說的話。
要過年了。
馬上要碰面了嗎?
分手之後她很後悔,可是低不下這個頭。
要是見到了他們該說什麼?老套的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還是壓根不會理對方。
近來她的睡眠質量很差,睡睡醒醒。
幾天後公司正式發了放假通知,那天下班後周雅跟沈君潔一起去吃了頓飯,然後回家收拾行李。
到海市時是晚上十一點多,火車站離周華陽的小區很遠,她打了車過去。
周華陽在家,周绮幸跟同學聚會去了,見她回來他幫着拿行李進門。
“路上吃飯了沒?”
周雅在摘圍巾,“沒有。”
“你薛叔那邊做了飯,知你要回一定要等你回到才肯吃,你收拾一下就過去吧,我先過去幫忙了。”
周雅眼眸微動,隻一瞬就恢複了自然,“趕車太累了,我想去睡會,你們吃吧,幫我跟薛叔說一聲抱歉。”
周華陽大概覺得奇怪,原本都要走了又停了下來。
“怎麼啦?”
“就、有點困。”
她眼神有些閃躲,周華陽看出來了,試探性問:“你跟阿耀兩個人分了嗎?”
周雅沒有說話,過了半響,點頭。
“那行吧,你不想去就不過去了,我跟他兩個人喝喝酒也好。”
周雅拉上行李箱回了房,收拾一番後去洗了澡。
過去吃飯的周華陽回來了,到他放在角落的包裡拿東西,周雅看到是錢,便順口問:“怎麼了?”
“噢,你那個,薛叔,他最近生活有點困難,又不想阿耀擔心已經抗好一陣了,剛才喝醉才跟我說的,我借點錢給他,讓他過好這個年再說吧。”
“夠嗎?”
“還差點。”
周雅思慮了片刻,叫他等等,之後回了房去拿了八千塊錢出來,給周華陽。
“你的自己留着用,這些就說是你給的,他要是不肯拿就說當借給他的,讓他不用着急還。”
周華陽沉默一會,點點頭,“行。”
他出去後周雅回了房。
她睡着了,周绮幸知道她沒吃飯回來路上買了點宵夜,周雅不太想起來,太冷了,周绮幸硬把她拖了起來,非得要她吃幾口才讓她回去睡。
海市的冬天會下雪,不過這次的雪來得比往常要早,那天清晨醒來時窗外看出去已經白皚皚一片,周雅窩在被子裡撐着臉看了好一會。
街上停熱鬧的,她也想出去走走,于是下了床,臨要出門時套了件羽絨服。
沿着行人道,她走得很慢。好久沒回來了,有些地方變得她快認不出來。
忽然吹起一陣冷風,她往上擡了擡圍巾,在欄杆這停了下來。
這是那面海,第一次約會他們在這裡看了日出。太陽沒以前那麼明媚好看了。
周雅轉身要走,突然撞上一個人,對方跟她同時說出道歉的話。
對面的人覺得她眼熟,不确定地問:“你是薛祈耀的女朋友?姓周的,是嗎?”
周雅愣愣打量了他們兩秒,想起來了。之前在燒烤攤碰見後來一起去網吧打遊戲的那對情侶。
解釋起來也挺累的,周雅不想多言,輕點了下頭。
“好久沒見了,阿耀什麼時候回來?再一起打遊戲啊。”
“還有幾天,你問他吧。”
對方點了下頭,又聊了兩句之後跟她道了别。
周雅走了許久,最後在一家咖啡廳坐了下來。她選了個窗邊的位置,天已接近傍晚,街道的路燈開了,與紅色的車燈交織。
她發起了呆。
那邊分公司比總公司晚四天放假。
分别了這麼多個月,還有三天就要見面了。
周雅在咖啡廳待到晚上九點才走。
小區門口那個燈壞掉了,一閃一閃的,周雅看到那有個奇怪的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看什麼,她不自覺加快了腳步,直到上了好幾層才放松下來。
走上最後一層周雅卻看到對面那門口多出來一個行李箱。
這個箱子。
周雅情不自禁快步走過去,卻又在離門口還有兩步遠時停了下來。不想被他發現自己忘不掉他,可又實在想看他一眼,她在門口猶豫不決。
門内有個身影要出來,周雅下意識想轉身,在看到是薛康盛時又一愣。
“哎,阿雅啊。”
“薛...叔。”
“怎麼啦?回來了也不進去坐坐?”
周雅搖頭,露出一絲淺笑,“有點累。”
“薛祈耀回來了嗎?”
“沒呢,這些東西啊是收出來丢掉的,他那個箱子壞了一個輪子也用不了了就一起扔了,省得堆在家裡。”
“噢...這樣。”
原來他還沒回來。
想起自己剛才一系列自作多情的反應周雅才恍惚自己那麼着急,有一點關于他的東西都忍不住去關注。
跟薛康盛道别後她回了房間,把整個人捂在被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