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冷冽的檸檬香氣被霸道的陽光包裹住，帶着夏日沙灘上清新的海鹽氣息。

二人的呼吸皆是停住。

呼吸和心跳聲在夜色中交織，清晰可聞。

半晌，誰也沒有進一步動作。

少年的薄唇酥麻一片，從唇瓣蔓延至心髒，讓他簡直不能呼吸，然而結實有力的雙臂卻是将懷裡的人摟得更緊。

他的臉蛋爆紅，簡直像熟透的玫瑰。

林慧允的腦袋抵上應蕭的肩膀，他沒有看見她臉上同樣的紅暈，閃過的不知所措。

兩人之間，林慧允最先清醒過來。

她的目光直直看着他，聲音似是羽毛在經年平靜無波的潭水中心撩起漣漪：“你喜歡我，是這種喜歡嗎？”

應蕭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勾住林慧允腰間的絲綢帶子，纏繞，垂首靠近她，精緻得像洋娃娃的臉蛋紅透了，但注視着林慧允的目光專注又虔誠，長睫輕顫：

“那你願意接受嗎？”

林慧允擡眸看他。

應蕭的呼吸頓住，眸中的期待滿得幾乎要溢出來，黑眸十分明亮。

這個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從剛才那個吻來看。

然而林慧允的确推開了他，應蕭無措地看着林慧允，掌心還攥緊了她腰間的絲綢帶子。

“我做錯什麼了嘛？”應蕭如此問道。

林慧允：“我記得某人說過，我應該好好準備高考，不能早戀，否則——”她睨了應蕭一眼，在他逐漸變得懊惱又心急的時候，不疾不徐地補充說道：“我可不想因為談戀愛被家長找麻煩。”

應蕭的嘴巴張了張，但最後卻什麼也沒解釋。

毛茸茸的黑色腦袋垂下去，帶卷的小卷毛看上去讓人手癢，應蕭輕輕地摩挲那根絲綢帶子，順着它，縮短兩人的距離，一點點走近……

站在林慧允的面前，無賴又霸道的話說得像撒嬌：“如果早戀對象是我的話就沒有關系，有任何問題我都會處理好，”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不要擔心，好不好？”

眼尾微翹的杏眼彎起，瞧起來十分柔和。

林慧允别開臉，故作無奈：“你好無賴呀，應蕭。”

她留一點點的餘地，他就抓準了機會得寸進尺。

應蕭自然地拉上了林慧允的手：“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話，我就真的對你耍無賴。”

林慧允也握住了應蕭的手。

察覺到某種示意，應蕭彎眸，兩人相視而笑。

應蕭笑得有些傻。

林慧允沒眼看，低眸看了一眼兩人隻是普普通通牽手的姿勢，淺淡得有些疏冷的瞳仁裡露出柔和的光芒。

看着眼前的人，林慧允繼續提出自己的要求：“答應你可以，不過不會是現在。應蕭，當我男朋友很麻煩的，我有很多要求，如果你想反悔的話——”

應蕭無不應承：“我不會反悔。”

他低頭，和林慧允面貼面，少年過于濃烈的呼吸如同他的言語一樣滾燙：“忘了告訴你，我最大的優點就是，我會很聽我女朋友的話。”

林慧允被他直白的眼光和言辭燙得避開了眼。

她搡他一把，耳朵紅紅的，分明是氣惱，但清淩淩的聲音還是像沾了蜜，“——應蕭！”

他圍着她轉，哄她認錯。

林慧允本就沒真的生氣，但還是有被他的話哄笑，她故意闆起一張臉，提出自己無禮的要求：“應蕭，當我男朋友是需要試用期的，為期兩個月，如果表現良好的話——”

應蕭積極補充：“那我就能轉正？”

試用期男友。

冒犯又無禮的要求，林慧允是一時興起，卻沒料想過應蕭接受得如此快。

甚至還挺開心。

林慧允看着他開心的樣子，楞了一下，點點頭。

應蕭謹慎問道：“其他要求是什麼？”

林慧允：“…待定。”她根本沒想好。

應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在林慧允認為應蕭會對她這些要求作出反應的時候，應蕭也的确提出了他的要求……

“我會好好表現。”

他認真說道，期待地看着她：“那在這之前，我可以擁有一個獎勵嗎？”

林慧允謹慎地看着他：“什麼獎勵？”

應蕭的臉上露出不好意思，那張臉依然很能誘惑人心，“我可以吻你嗎？”

話落，林慧允對此沒反應過來。

眼前的人低眸注視着自己，彼此呼吸交纏，唇與唇之間的距離比觸碰還要撩撥人心。

林慧允的唇瓣微微咬緊。

像是得到某種準許暗示，少年的手順着絲綢帶子握住女孩的腰肢，手上的力道輕得不可思議，親吻的動作更是如此。

應蕭的眼睛緊閉，鴉羽般的長睫在顫動。

林慧允眨着那雙琥珀般的眸子看他。

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

不像是親在人的唇上，更像是吻在彼此的心髒。

應蕭歪頭，埋在林慧允的頸窩，胸腔震動，低低地笑起來。

林慧允擡手，緩緩地抱住應蕭，也跟着笑。她的眼中盛滿柔和的笑意，目光不經意一瞥，發現了不遠處陰影裡的人。

應蕭：“我送你回去吧。”

林慧允将視線從那處地方收回來，笑了笑，“我想去一趟洗手間。”

應蕭仍是一直跟在林慧允身邊，拉住她的手，步調輕快，和來時截然不同。

等在洗手間外太尴尬，應蕭主動保持距離，強調：“我不會走遠，有事給我發消息。”

林慧允失笑：“好。”

今夜酒店隻有林慧允和應蕭生日宴的賓客。

這個時間點的園子安靜人少，林慧允确信自己沒看錯人，果然，進入到洗手間，鏡中的兩人目光相接。

安靜的空間裡，隻有洗手台的水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