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接過,但沒有真的去看。
“不是。”
“嗯?”
不是專門給我買的?淩意臉上笑容一僵。
談叙舟步伐加快,走在她前面一步,嘴角勾了勾,“有一份是給姥姥的。”
“喂談叙舟!”
“那是我姥姥,我送過去我就說是我買的!”
“你要是讓我送帶着你名,下周社團聚餐,你能去接我嗎?”
談叙舟沒說話,腳下步伐放慢了一些,淩意很快追上,搖了搖他的手臂:
“怎麼樣,答不答應啊?不然你自己去送給姥姥好了。”
“再說。到時候提前給我發消息。”
下周公司很忙,他自己也說不準是不是有時間。
這件事就算這麼定下來,淩意也沒有追着要一個确定的答案。
周末要去參加聚會,給方琴慶祝生日,淩意這會想起來,問談叙舟的生日在什麼時候,談叙舟說在1月。
淩意想了想,問:“什麼星座啊?我是天秤座。”
“摩羯。”
淩意打開手機,在談叙舟微信備注後面增加了一個生日日期。
她記性不好,自己的生日尚且需要身邊人的提醒,對于重要的人和事,她有記下來提醒自己的習慣。
周末淩意回家了一趟,和許久未見的爸爸媽媽吃了飯,又回去看了姥姥,剩下一天逛街給方琴買了禮物,去參加了聚會。
吃完飯,四個人又去了KTV。
除了淩意,另外三個人都喝了點酒,結束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一點,學校的門禁都過了。
這是一家商務KTV,她們四個要的是一件小包,從包間出來,途徑走廊,和沿途的别的包廂。
有一道歇斯底裡的男聲從前面包廂穿出來,廢了好大勁才聽出來是一句死了都要愛,四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出來聲。
和鬼哭狼嚎有什麼差别!
右手邊有包廂們打開的動靜,淩意随意瞥了一樣,忽然就停住了視線。
包廂們敞開着,開門的那人已經離開,應該是往衛生間的方向去了,但裡面的情形剛好清晰可見。
他穿一套正裝,頭發從寸頭長長了了一些,應該是用發膠打理過,露出光潔的額頭,旁邊有人給他遞酒,他端起來,朝着對面的人說了什麼,笑了笑,仰頭将酒一飲而盡。
動作絲毫不扭捏,仿若久在名利場上應酬的人。
淩意一時間有點失了神,無意識頓住了腳步。
原本是燕然挽着淩意的手臂,往前周了兩步發現淩意沒動,疑惑叫了聲:“淩意。”臉貼過去,循着淩意的視線看過去,喲了一聲,“帥哥!”
這聲音有些大,淩意回過神來,慶幸裡面的人沒聽見,拉着燕然的胳膊往前帶,“走吧走吧。”
“哎,那帥哥,那帥哥,真帥!”
燕然嘟囔着,“不過好像有些眼熟,我認識嗎?”
走在前面的窦文君和方琴聽見燕然說話,站那等她倆,問:“什麼你認不認識?”
“算了不認識,這麼帥的人我如果認識我肯定能第一時間認出來的。”
另外三人對視一眼,得到共識:喝多了。
淩意原本是想送她們回學校的,這會倒改了主意,到門口時,說打好了車,“我晚上要回我爸爸媽媽家,就不送你們了,你們到了學校,在群裡發個消息報平安。”
看着三人上了車,她找到自己的車,開門上去,打開窗透氣。
給談叙舟發消息,問在哪。做好了等待的準備,卻不想那邊秒回:
【在應酬,怎麼了淩意。】
淩意還在斟酌措辭。
緊接着又收到他的消息,【有什麼事情嗎?】
昏黃路燈光線模糊了車内女孩的神色,對話框裡面的字打了又删,【沒事,你要是應酬結束了,告訴我一聲。】
談叙舟再次确認,是否真的沒事,淩意再次肯定。
包廂内,談叙舟凝神看着手機消息,想了想,還是看向了鄭之杭。
然後給自己酒杯倒滿了酒,又舉杯:“張總,我再代表我們鄭總敬您一杯,感謝您今晚撥冗賞光。”
那一杯酒,一滴不剩。
被稱作張總的人虎笑一聲,“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這一句話下來,旁邊的助手早已經又給談叙舟杯子裡滿上,“談經理好酒量,來,咱們也再喝一個。”
談叙舟神色未變,端起酒杯和那人碰了一下,杯口放的稍低,又是一飲而盡。
鄭之杭被他這架勢吓到了,咽了咽口水,心一橫,給自己也倒上,“來張總......”
把張總一行人送上車,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鄭之杭剛剛已經忍不住在衛生間吐過一次了,這會在外面吹着風,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遞給談叙舟一支煙,談叙舟沒接,他就自己抽了起來,“你說你急什麼?”
按照他的進度,起碼再喝一小時的,還好最後結果不錯。
談叙舟擡手,松了松領帶,沒接話茬,“打個車送你回去,我回學校。”
“你小子,這麼晚學校都門禁了,你一身酒氣回去幹什麼。”
“談叙舟。”淩意從車裡下來,不确定叫了一聲,等人回過頭,她砰一下關上車門,走過去。
“鄭總。”
“哎,你好你好。”
“結束了?”
眼神對視,她看到談叙舟眼裡的驚訝和木木的神情,以及微微酡紅的臉,淩意很少見他這樣,她忽然樂了,笑意盈盈打趣,“怎麼傻了?做壞事被我抓包了?”
燈光半昧不明,但淩意的眼睛格外亮。
談叙舟眼神未動,忽然低低笑了聲,“原來在這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