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影匆匆,戴着黑色帽子的少年站在樹下橘黃色的帳篷前,樹葉輕微搖曳,陽光斑駁地透過樹葉灑在他的身後。
這張照片是上次拍的照片裡她最滿意的一張。幾乎可以稱得上完美,無論是構圖還是光影,也包括照片裡人物的側影。
這位學弟看起來不像好學生,但那張臉讓人無可挑剔。
最後林杳眠還是點擊确認,把編輯好的word文檔給部長。然後換好衣服背着帆布包出門,去六教取設備。
她今天還有拍攝新生軍訓的任務。
京大要求每個新生必須參加軍訓,因特殊原因無法參加操練的也在要看台上見習。看台休息區稀稀拉拉坐了一些學生,大多數是生理期造訪的女生。
在操場上找過幾個角度以後,林杳眠到看台找了個空位坐下來,開始檢查照片。
“同學你好,你也是今年的新生嗎?可以加個微信嗎?”
“不好意思,我沒有加陌生人微信的習慣。”冷冽的男聲從前排響起。
林杳眠擡頭一看,照片裡那張完美的側臉恰好坐在前面,中間隔了三排座位。
好巧不巧,前方的男生似乎感應到什麼,回過頭和她對上目光。
林杳眠的瞳孔一縮,但還是沖他微微一笑。
她希望兩個人的交流點到為止。
但往往事與願違,林杳眠眼睜睜看着男生從座位上站起來,動作意圖太明顯。
宋淮靳徑直走過來,摘下軍綠色的帽子,濃密柔軟的短發散開,俊秀的臉龐浮上笑:“學姐,這麼巧。”
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一張被塑料套包裹的卡片,遞給她:“這是你的嗎?”
修長的手指夾在白色卡片兩側,那枚尾戒消失了。
林杳眠猜測是為了遵守軍訓不允許戴飾品的規定。
塑封的白色卡片是她在新聞部的工作證。
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在地上的。她臉上漂過一絲尴尬,趕緊接過來放在帆布包的肩帶打了個活結,小聲道謝。
宋淮靳順勢坐在隔一個空的座位上。
“林學姐在新聞部麼?”
“你怎麼知道我姓什麼?”林杳眠詫異。
宋淮靳輕松一笑,指了指中間座位纏繞在帆布包上工作證:“上面不是寫着你的名字嗎?”
工作證上「京大新聞部」五個字赫然在目,下面除了她的名字,還有一張藍底的證件照。
林杳眠尴尬地低下頭,餘光瞥見男生迷彩短袖外的小臂,風團還未完全消下去。
“你過敏好了點嗎?”
“好多了。”
林杳眠點下頭。
宋淮靳跟她隔着一個位置。她努力忽視對方的存在,但顔值高的人走到哪裡都是焦點,周圍有目光不斷有目光落過來。
很快,林杳眠拿着相機站起身,打算回去交差:“我拍完照了,先走了。”
宋淮靳仰起頭,沒有立刻說再見,而是用那雙玻璃珠一樣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看她。
“謝謝學姐那天晚上送我去醫院。請問可以加個微信嗎?”
林杳眠的大腦轉得飛快,将他剛剛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我不加陌生人。”
她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加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