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比白日，東邑殿離得遠，二人又是墨風閣内的生客，所以一人一鳥不出意外的迷路了。

等最後到了予暗所在的東邑殿，已經離予暗約定的時間過去不少。

顧昭将山雞留在殿外，自己一人進了殿。

拿着予暗給的玉牌，一路上沒遇到什麼阻礙，很快便穿過兩道門來到了東邑殿前。

進去後，顧昭才發現一個問題，她先前沒來過這東邑殿，也不知道予暗住哪兒，在解書裡翻了翻，也沒有相關記載，隻好從第一層開始找起。

隻是她剛走到一樓一處房門，忽然奇怪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不大，但在夜裡，格外清晰，像什麼人遭受毒打的呻吟。

顧昭腳步頓住，擡起頭，向聲音所在的方向看去。

聲音在第三層，加了結界，無法看清。

她蓦地想起，想起山雞先前和她說過，予暗也有冼爐。

......

三樓的廳内明亮而溫暖，角落镂空的蓮花香爐熏出袅袅淺香。

室内起起伏伏的聲音落到顧昭耳朵，令人臉紅心跳。

顧昭停下步子，坐在了廳中的桌前，伸手掰了一瓣桌上擺放的橘子放嘴裡，心道，這予暗，在幹這種事的時候還喊她來，真是太不把她當外人啊。

等她打了個瞌睡起來，那聲音還在繼續。

予暗這人看不出來，沒想到這麼...厲害？

顧昭端起茶杯潤了一口略幹澀的嗓子，瞥一眼窗外，仍舊山影深暗。

又剝了一個橘子，吃完，那悶哼聲還在持續。

顧昭有些坐不住了，她雖然不是什麼清純小白蓮，在星際時也确實有些閱片量，但現場的不一樣，不免尴尬又令人臉紅心跳。

顧昭忍着，再度看了一眼房間，突然瞟到左邊的窗戶并沒有完全關合，留有寸許縫隙。

顧昭起身挪了兩步，恰能看到一人背對着她，未着寸縷。

那背部皮膚暗棕色，肌肉結實，左下角還有一塊三角的疤痕。但露出來的一截手臂卻很白，簡直不像同一個人的。

顧昭看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人。

那人前面，還有另一人。

壓抑着的悶哼聲持續不斷地傳出來，配上畫面，這回更加直觀了，顧昭瞳孔震顫，幾乎挪不開腳步。

那身後的人忽然向前半屈下身子，頭上的雲紋仙鶴簪露了出來，顧昭認出來，這結實的背竟是予暗！

她猛地移開了眼。

想起予暗白日裡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這他媽的，也太辣眼睛了！

不對啊，她在這裡半天了，這予暗不是已經洞天境初期了嗎？不可能沒感知到她在啊！

顧昭捏了捏茶杯。

忍了忍，再忍了忍，終于聽得那斷斷續續的悶哼聲加大力度，彷如墜上雲端，而後并入沉寂。

又再過了一會，門開了。

一身黑袍的予暗從裡面露出來，他衣袍寬松，露出的脖子還尚有一些紅。瞥到顧昭，臉上沒有半分意外。

他看了眼身後屋内的人，溫聲說道：“我還有事，今日就到這裡，你若累了，就在此處睡吧。”

說完，他看向顧昭：“師弟，你和我來。”

顧昭下意識掃了眼半開的門，依稀瞥見床前坐着一美人，晃眼間似乎還有幾分熟悉，可是想不起來是誰。

她沒再多看，跟在予暗身後，到了另一處議事的廳堂。

經過方才就在耳邊上演的活春宮洗禮，顧昭有幾分心有餘悸心不在焉。

予暗：“師弟，你來得這麼遲，是和桑冷耽擱了？”

顧昭：“......”

顧昭勉強平定心神：“師兄叫我過來有什麼事？”

予暗沒着急回答，坐到桌前，給顧昭倒了杯茶，反倒問：“明日就要走，東西收拾得怎麼樣啦？可有什麼需要的？”

顧昭坐在桌前，擡眼便瞥到予暗脖子上隐隐的紅痕，她不着聲色移開眼，抿了口茶：“收拾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