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浣和周替掃了眼顧昭身後的弟子,但見沉寶玉和甯桑冷長得格外俊美,其間一小姑娘也清秀非凡,還有幾分眼熟,比起他們在宮中養的那些冼爐還要俊美不少。
周浣内心不屑,笑道:“聽說你現在是隐月宗的長老,以前小時候,你可是經常跟在我弟弟身後玩,想要讨妹妹歡心,哈哈,不知道十多年過去,你現在修為幾何了呢?”
他揚起眼皮,看向他身後的一人,“這一位是玄家的少爺,齊郡王玄裕,年紀輕輕可是已經邁入了化我境,我和弟弟也結海境第七八周天了,你的修為不會還像小時候一樣吧,哈哈哈。”
顧昭聽出來了,這人和甯昭大概率不交好。怎麼甯昭小孩時的人際關系也那麼差?她不由輕輕歎了聲,這麼多人看着,她不打算說自己真實修為,正想自謙一番,陸凡卻開了口,不客氣地說:“我們道君隻是化我境第三周天的境界,也算不上什麼。”
陸凡說完,和楚子慕花影交換了一個眼神,勉強覺得解氣。
這些人一個個陰陽怪氣,不過是化我境初期,皇子郡王又如何?他們修仙之人隻以修為論高低。
周浣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接他的話,他打量一圈陸凡,見他們身上穿着統一的玄色勁裝,他黑了臉:“你是誰?輪到你和本皇子說話?”
甯奉若聽到這邊的動靜,蹙了蹙眉,想開口打圓場。但他目光劃過顧昭時候,卻又閉了嘴,如此情境,他想看看自己這外孫會如何應對。
顧昭朝陸凡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别說話,這些人修為不算高,但這皇子和那郡王身後有一貼身護衛的修為她看不透,估計都比她高,若鬧起來甯奉若不一定會幫她。陸凡和花影修為低,她更有可能保不住。
顧昭語氣溫軟地說:“這是我弟子,就是一未曾見過世面的小孩子,殿下莫要和他計較,齊郡王年紀輕輕修為那麼高,我自然比不上。”
顧昭如此低三下氣,陸凡何曾見過,昨日本就受了委屈,今日又要受委屈,他本是直性子,自己委屈也就算了,這可是道君,陸凡簡直忍不住了,隻是花影眼疾手快扯了他衣袖,沖他搖頭,才勉強忍下。
周浣聽得顧昭的話,眼中劃過鄙夷,唇角一笑,玉指優雅地彈了彈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既然你修為那麼高,不如和玄裕比試一場?大夥兒都在,也算給甯老夫人慶壽了。”
-
甯奉若臉色微沉了沉,他知道周浣和周替小時候和甯昭有過矛盾,如此這般是想報小時的怨,但這畢竟是甯府,甯昭也是他外孫,他們這樣未曾将他甯奉若放在眼裡。
就算是皇帝來了,也要給他三分薄面。
他想開口制止,但轉念間,他又覺得這是一了解看甯昭修為的好機會,若是他能将這齊郡王打赢,也長了他甯家臉面。
一直沒說話的甯鳳戚也在一旁煽風點火:“是啊,兄長不是一直自诩修為高麼?今日既是祖母壽辰,讓我等開開眼界,也好熱鬧熱鬧。”
玄裕:“既是七皇子殿下想看,某自當配合。”
顧昭覺得自己像被趕上架的鴨子,她才剛到化我境初期,未曾實戰過,手裡的聽血劍也拔不開,而且玄裕乃郡王,像他這種富家子弟一般身上都藏着數不清寶貝的法寶,保不齊扔出個什麼,她就這麼和他打,不輸才怪!
她蹙了蹙眉,下意識向身後的弟子看去,沉寶玉事不關己地避開了她的視線,陸凡見顧昭看他,倒是動了動步子想去,但顧昭很快移開了視線,楚子慕和花影也不行,最後她的目光落到了甯桑冷身上,同他對視之間,看到他漂亮的眼中黑沉,情緒不明。算了,他想殺她,不拍手叫好就算好的。
顧昭收回視線,咬咬唇,雖然是給甯奉若留下好印象的絕好機會,但她不可能赢得了,若輸了抱甯家大腿的機會大概就沒了,她權衡之間利害,打定主意認慫:“我覺得還是算......”
“齊郡王若不介意,我來替我家道君和你比。”少年低磁悅耳的嗓音響起,打斷了顧昭的話,清晰落入每一人耳中。
周浣微怔,而後胸膛升騰起怒氣,去尋說話人。
顧昭也怔在了原處,她僵硬着回頭,瞪大了眸子看向甯桑冷,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方才是甯桑冷在說話?
甯桑冷向顧昭看了一眼,眼底張揚,眸光璀璨。
他迎着衆人目光,往前走了兩步,走到顧昭身前,一雙漂亮而犀利的眸子裡蕩漾着淺淡的笑意。
在場的衆人,尤其是玄家和東方家的一些女眷眼底情不自禁劃過驚豔,方才就覺得這少年好看,如今走出來再一看,隻是簡單的玄袍,卻竟比皇子和齊郡王還要矜貴俊美!
隻見少年面容柔和,唇角噙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看上去分外的柔和。
隻是乖順的嗓音,出口的話卻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君的修為,若是和齊郡王打,對齊郡王來說不太公平。弟子是道君的師侄,修為在道君之下,和郡王打,剛好。”
他說完,鴉睫一掀,擡眼掃過衆人,不知為何,竟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分睥睨衆生的強大氣場。
周浣臉色驟然陰沉,“你!”
周替:“甯昭,你的弟子可真狂妄啊!”
玄裕不輕易動怒,但一個結海境第三周天的弟子,竟敢在衆人面前如此大放厥詞,也禁不住有些懊惱,這時,他身旁的玄明順忽然傾身過來,對他耳語了什麼,他聽罷,目光劃過甯桑冷的手背,果然見得他手背上一道狐狸望月的胎記。他于是冷哼了聲,走出去,一扯唇:“既然這位弟子如此自信,本王也便會會你,權當切磋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