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雞：“你可知道這素魂丹是什麼？”

沒等顧昭答，它便自顧自答了：“不是别的什麼，而是凡人血肉所煉！甯昭這人，他吃人！”

......

顧昭借故要出門。

其餘人都不放心，最後沉寶玉說他陪顧昭。顧昭知道沉寶玉可能心懷鬼胎，但她恢複得不錯，沉寶玉不是她對手。這一路說不定有危險，他跟着比其他人好。

到了鎮尾，顧昭見得一穿灰袍的男子站在一屋檐下。

那人隔老遠便沖她揮手，顧昭走過去，見顧昭身後還有一人，張成警惕道：“這是？”

顧昭說：“是本君的弟子。”

張成沉吟：“這一趟恐怕不好有外人在。”

顧昭便回頭掃了眼沉寶玉，沉寶玉倒是很有眼力見：“既然如此，那弟子便就在此處等道君。”

顧昭點頭：“那好。”

張成帶顧昭禦劍而行，方向竟然是隔壁的萬山村。

山雞的聲音在顧昭腦中響起：“這怎麼還去了萬山村？這山裡禁制很多，可要當心。”

短舌鳳稚一族有個本事，若是得了主人的血，便可在一段時間内同主人心意相通，主仆可以用心聲傳話。

方才顧昭打算去見這張某，山雞非也要跟着，又說了這法子，顧昭才同意将它放在空間戒帶了出來。

張成是個話多的，一路上都在唠叨：“要是等太陽落了山，山中起了霧瘴，即便我們經驗豐富，也可能出不去。所以待會道君吞了素魂丹，一定要趕緊出來啊。”

顧昭旁敲側擊大概勾勒出一點事情的原貌，原來這張成是個售賣素魂丹的中間商，制作素魂丹是他背後的人。甯昭和張成已經交易了五年，這五年内一直保持着友好的交往，也是因為一直沒出事，甯昭才簽了血引。

等眼中的山影越來越多，張成的話也少了下來：“現在得少說話，不然容易惹來不好的東西。”

山雞說：“這張成看起來是個老油條，昭昭你跟緊了，千萬别亂走。”

顧昭：“嗯。”

他帶着顧昭穿過幾處布滿荊棘的山坳，最後來到一處山洞前。

進了山洞，寒意撲面而來，水流聲在耳邊響起。

顧昭甫一進去，便被山壁上流轉的藍色熒芒吸引。

她往靠近山壁的方向走了一步，左腳還沒落下，張成的聲音陡然在前方響起：“我的老太爺嘞，千萬别落腳！”

顧昭吓了一跳，差點被他吓得踩下去，電光火石間她踩到了自己另一隻腳上。

張成臉色白了白，驚魂不定：“我的道君，咱們走了這麼多回，你怎麼能忘，這裡不能踩？這千河洞内處處是禁制，若是走錯半步，咱們兩都得交代在這裡！”

顧昭目光落到地上，隐約能看到張成的腳印。

她說：“抱歉張兄，本君近日受了些傷，一時大意忘了。”

張成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下次可千萬不能出錯。”

沒走多遠，顧昭看到洞窟兩旁多出了許多的骷髅，一時生出些後怕。

好在張成終于停下了腳步，他站在一處類似傳送陣的陣法前：“好了，這裡就是百鬼城的入口，進去以後就不用這麼小心了。”

顧昭嗯了聲。

張成：“對了，道君，大人要的那素心輪回法上半冊，道君帶了嗎？”

素心輪回法？這是交易之物？

顧昭點點頭，張成方才踏步入陣法，顧昭猶豫了一刻，也跟着走了進去。

隻見他擡手，在空中畫了一個複雜的符陣，接着四周的石壁消失，空間如同扭曲一般，等視線再清明時，顧昭已經置身另一方空間。

耳中傳來各種喧嚣之聲，環顧四周，她和張成身處繁華的街道廣場。

四周車水馬龍，行人攤販，極其熱鬧。

前方幾百米外，是一座古典建築群的城中城，城壁是黑灰色的牆，很像她在星際玩過的穿越遊戲中的舊時皇宮。

張成臉上露出笑意，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折扇，扇了扇：“道君，跟我來吧。”

山雞納罕的聲音傳來：“這百鬼城傳說其實是一座方洲，由上古之神所建，後來輾轉到了燕氏七族燕麗山一族手中，他們精通奇門遁甲、空間禁制，費了不少成本将這方洲改造成了一座城。本鳳鳥也隻是聽說，沒想到，竟然真的有。”

顧昭聽着，一邊跟在張成身後，在心裡問：“所以那什麼素魂丹，是在這百鬼城中煉制的？”

大禹州設有禁制，凡是修仙求道之人，絕不可以吞食凡胎素手，否則會受到禁制的反噬。但若是在這百鬼城内，可以掩人耳目，若是尋到一些破解禁制的法子，也就可以進行人肉交易。

“難道就沒有人管？”

山雞：“也不是沒有人管。這百鬼城背後有一城主，他定下了規定，城内不允許厮殺。但是凡人在修仙人手中何曾有一點反抗之力，就是闆上的魚，根本用不着厮殺，也就沒有破壞規定。”

顧昭越聽越心驚。

這不就等于降級的屠殺？

她無言跟随張成穿過了幾條街道，最終又來到另一座寬敞的廣場前，中央有一巨大的石壁，顧昭經過時，擡眼掃了一眼，上面是百鬼城的介紹以及規定，和山雞所說無異。

顧昭看完準備繼續走，就在這時，她忽然掃到石壁另一面有許多人的簽名，類似到此一遊。

在看到其中一個名字時，她蓦地停住了腳步，瞳孔陡然放大。

Schreck.

？

山雞察覺到顧昭的異常：“怎麼了？”

顧昭死死盯着那名字，内心翻湧。

張成已經走出了十幾米，回頭見顧昭停在了城碑前，忙出聲招呼道：“道君，快跟着呀，待會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