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網格被夾在郁靈背部和地面之間,鐵格子深深嵌入她的皮肉中,因為嵌入太緊,血液一時間也沒有噴濺出來。
郁靈隻覺得背部發麻,過于強烈的痛感讓大腦采取緊急程序,把這感覺屏蔽掉。
左腿傳來異響,好像斷了?
在管道中的不停撞擊,讓她視線模糊。
适應了管道裡的黑暗,突如其來的燈光也讓她難以睜眼。
恍惚間她看到了一雙鞋,還有...
藍色監管者長袍。
忽然又是一股力傳來,郁靈重重撞向牆壁,鐵制網格被刮掉,血液噴濺彌漫開來,浸濕了衣服。
這股像氣一樣的力。
是精神力?
從牆壁上滑落,背部在凹凸不平的壁面摩擦,留下一道血痕。
用星獸牙齒打磨成的管道口開啟器也從口袋中掉出,不過她現在根本動不了,撿不了。
郁靈逐漸适應了光線,她清晰的看到了這間屋子裡的人。
兩個身穿藍色長袍的...監管者。
一個監管者像她一樣狼狽。
摔跌在黑晶石膜布上,手捂着胸口,似乎受了重傷。
藍色長袍帽早已滑落,露出一張雪白驚慌的臉來,綠色眸子直盯盯望着突如其來闖入的郁靈,待看清她臉後,瞳孔微縮。
而一旁站着的,長袍完整無缺,長袍帽虛虛蓋在頭上。
隻見他唯一露出的下半張臉,呈現出了一個極其誇張的微笑,哦不,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站在那兒直笑,郁靈搞不懂他這幅癫狂樣。
微微動了下發麻的身體,想看看身體哪些地方還沒壞。
剛一稍微有所動作,那人立刻停止了颠笑,他猛的擡起手來。
郁靈随即又懸空而起,重重撞倒對面牆上。
這還沒停。
她被撞的眼冒金星,就又感受到自己懸在空中,然後忽的沖向天花闆。
精神力瞬間消失,郁靈像個幹裂的稭稈,砸在黑晶石堆上。
旁邊是同樣狼狽的綠眸少年。
而郁靈仿佛更狼狽些,左腿本就斷裂,經過多次撞擊,呈現一種詭異扭曲狀。
鼻口都因為多次重烈撞擊,漫出血來。
血留的太快太多,她整張臉都被紅色粘稠液糊住,看不清原來的面貌。
那颠人終于不再狂笑,聲音透出狂傲、不屑和高高在上:“今天真是大豐收啊。”
郁靈終于聽到他說了句人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果然,那人将長袍帽揮下,露出一海膽頭來。
是趙耀。
那旁邊這個綠眸子少年是...羅輝?他倆終于打起來了?不對啊,上次羅輝雖被打的鼻青臉腫,可眼球顔色還是能看得見的,不是這個色。
趙耀又道:“我就知道羅輝向來不會判斷失誤,把他支開随處轉轉,果然逮到...”
長袍下的臉在郁靈和綠眸少年間微微轉了轉,嘴角笑容裂的更開更惡,繼續說道:“逮到兩隻不聽話的小老鼠,哈哈哈。”
兩隻老鼠?
也就是說,旁邊這個綠眸少年也算一隻?
他們不都是監管者嗎?
難道是旁邊這個綠眸監管者羅輝違反了監管者守則,被趙耀剛好看見?
幾乎是瞬間,郁靈做出這樣的推測。
但下一秒,趙耀說的話讓她意識到,自己完全猜錯了。
那趙耀笑完,接着道:“這個...小白臉老鼠?”
他對着綠眸監管者道:“你是從哪兒偷來的這身監管者衣服,穿的還真是有模有樣嗎,哈哈哈哈哈哈——我差點都被你給騙了。”
他又是一擡手,綠眸少年被精神力支撐着擡起臉來,又被那股力氣帶着,臉左右轉了轉。
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正握着他的臉。
那趙耀掀開長袍帽,露出一張極近貪欲的臉來,小眼上下觀摩着綠眸少年的臉,道:“我就說吧,哈哈哈哈哈——,監管者還是不能打抑制劑的。你看,擁有精神力,逮老鼠都輕松很多。要不是因為怕打了抑制劑損害精神力,買通醫生,又怎麼能有今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又是一陣子颠笑。
好不容易停下,終于再次開口說到:“又怎麼能有今天,一下子抓到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