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達蒙尼茲真的靠幾句話、幾個親密舉動就能徹底被打動的話,他之前也不用這麼費勁了,直接一通真情表白就行了。
可這沒用。
午飯後,莫瑞斯站在窗戶前,确定自己的确沒看錯後,頭也不回地問:“這裡的日光會變色?”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莫瑞斯身後的雌蟲先是看了莫瑞斯一眼,又才解釋:“是的,現在日光正在逐漸轉變為淺金色,再過幾個月就會和首都星的陽光非常相似。”
“您之前應該注意到,這裡沒有明确的白天黑夜之分......”達蒙尼茲往前了小半步,彎腰輕聲道:“但其實并不是這樣。”
莫瑞斯有些驚訝:“不是這樣?”
達蒙尼茲點了下頭,他看向窗外:“這顆星球和首都星一樣,也是會在星系軌道上進行旋轉,所以也有季節的區别。
“隻是,這裡的軌道比首都星的長了近千倍,所以每個季節都會特别長。我們來的時候,嗯......可以理解為是在春季初,等再過一兩年了,這裡才會進入真正的春天。”
莫瑞斯很好奇:“那要這麼說的話,我們的後半輩子豈不是都要生活在春天了?”
達蒙尼茲應了一聲,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您說過的.....您之前每一次死亡都是在夏夜。”
莫瑞斯先是愣了幾秒,花了幾分鐘才弄明白達蒙尼茲的意思。
他死了三次,前兩次死在首都星的夏夜,而上輩子死在荒星,可按首都星的時間來算,其實也是夏天。
他其實很讨厭夏天,又熱又曬。
重生之後,莫瑞斯每每看着夏日的燦爛陽光,都會有種在被他看不見的存在大肆嘲笑的感覺。
而可悲的是,他是如此渺小,根本不值得那些存在對他側目。
夏天的夜晚就更是了。
他本來就有失眠的毛病,到了夏天,更是容易心煩氣躁、幾乎每一晚都睡不着,而哪怕就算睡着了,也一定會做整晚噩夢,把他折磨得堪稱是精疲力盡。
可在這裡,永遠都沒有夜晚,而蟲族的生命的有限,他永遠都不會經曆夏天。
莫瑞斯撫上自己的心口。
撲通、撲通......
心跳明顯是加過速了。
他猛地回身抱住了達蒙尼茲,手臂越收越緊,像是要把對方的骨頭都給勒斷一樣。
可雌蟲的身體結實得很,莫瑞斯這點力氣對于雌蟲來說連點疼都制造不了,最多也隻是感覺到被勒得有些不舒服而已。
“達蒙尼茲,你把頭低下來。”
達蒙尼茲當然會照做。
莫瑞斯卻忽然松開了緊抱着對方的手,他一把摟住對方的脖子、往下用力一拉——
雙唇相接,因為莫瑞斯太過用力的緣故,他的下唇還不小心磕到了對方的牙。
莫瑞斯往後退開,他舔了舔自己嘴裡的破口,一擡眼就看到達蒙尼茲像是被吓傻了一樣,正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看就算了,喉結還滾動了一下。
莫瑞斯心底那點惡劣的小心思一下就全都冒了出來。
他故意舔了舔自己有些發腫的唇,在感受那點刺痛後嗓音更加輕柔:“說起來,以前好多雄蟲跟我說過,說你是為了一隻心心念念的雄蟲才一直不在我面前展示特殊期,那雄蟲是誰呀?”
達蒙尼茲一下子就手足無措了:“沒、沒有......”
莫瑞斯拉長了語調:“啊,我可真可憐啊,明明娶了雌君,可雌君的心裡卻裝着别的雄蟲——”
他本來隻是想稍微刺激達蒙尼茲一下,可誰知道,達蒙尼茲聽到後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努力解釋。
高大的黑發雌蟲低着頭,語速飛快道:“您不也是嗎?”
他的聲音小,說得又快,莫瑞斯沒聽清:“嗯?”
達蒙尼茲深呼吸了一次,等給自己鼓足了勇氣後才朗聲道:“您才是,明明都娶了我了,卻還是放不下别的雌蟲。”
莫瑞斯這下是真的懵了:“别的雌蟲?”
啊?
他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