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拾酒正準備躺下睡覺,面前突然就蹦出了竹稚南的視頻電話:“梅隊,你真的打算讓若司政一個人在那裡照看小老虎?”
“或者你可以陪着她。”梅拾酒瞥了眼投屏裡的竹稚南,掀開毯子就準備直接躺下。
屏幕那邊的竹稚南并不打算放過她:“先别睡。”說完這三個字,梅拾酒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了,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竹稚南。
“梅隊,來開門吧。我們來談一談。”
果不其然,門外想起了竹稚南帶着些嚴肅口吻的說話聲。
梅拾酒認命地坐起身,走到了門邊給竹稚南開了門,旋即轉身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在竹稚南開口之前,搶先道:“稚南,當初我告訴你那件事情,是因為你是父親指定給我的随行醫生,并不是為了讓你給她當說客的。”
“我并不是來當說客,而是從醫生的角度出發,你越是逃避越是影響你的治療。你知道的,一個人的心情好壞也是會影響到你的治療效果。你的身體狀況是要多睡覺養足精神,可如果你一直回避你内心的問題,我并不認為你能夠好好入睡。”竹稚南稍作停頓,目不斜視地盯着梅拾酒,“别以為我不知道自打我們要來這裡,你每次看似好好睡覺,其實都沒有休息好,睡眠質量并不好。”
“可是我已經能和她單獨相處在一個房間裡,這不是已經說明我已經好了很多麼。”
“要是真好了很多,你就不會在這裡,而是去若司政邊上陪着,這是你作為隊長應該有的社交禮儀,不是麼。”竹稚南沒有聽梅拾酒狡辯,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的痛處,“你剛剛甚至連招呼都沒打就跑回房間裡來了。拾酒,你不是平時的作風。”
梅拾酒抑制不住地苦笑,又低垂了下腦袋,無聲地歎了口氣:“稚南,我不得不承認她對我來說的确有所不同,我還不能徹底放下警惕和她愉快相處。”
“但你别忘了,這裡。”竹稚南指了指地面,“雖然是她的山莊,也是你的活動範圍。現在的她到底也不是當年的她了,至少從我和她幾次相處來看,她當初也應該隻是一時心理受創才做了那樣的事情。而且你看,她從和你見面開始,有使用過她的能力麼?”
梅拾酒沒有說話,竹稚南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擔心了,再怎麼說,你們兩個人的身份都與當年不同了,而且我們之後還要和她合作,你總不打算一直避免與她單獨相處吧。”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她……”梅拾酒回想了一下當初的若扶風與現如今的相比,暗自吞咽了一下,“我并不認為她的危險性變小了,隻是比過去更會隐藏了而已。不過,你說的對,我們兩個人畢竟和當年不一樣了,我總得嘗試着去和她溝通,否則接下去的合作會很難展開。”
梅拾酒再度起身,準備越過竹稚南徑直朝外走,竹稚南忽然抓住了梅拾酒的手臂,特意又叮囑道:“我是讓你嘗試去溝通,不是逼着必須溝通下來,欲速則不達,凡事講究個循序漸進。”
“我昨天不是已經成功和她待在一個房間裡了麼。”梅拾酒的笑容意義不明。
竹稚南眉頭當即蹙起,又一次提醒道:“昨晚上的狀況不同,你和她當時算是工作關系,可是今晚更多的是工作之外的時間。如果你還想着以昨晚上的相處模式度過今晚,那你還是先别下去了。”
“梅隊,你不會打算把我一個人撂這裡吧?”
當樓下傳來若扶風的聲音,梅拾酒當即苦笑一聲:“看起來我是避無可避了。”
竹稚南有所不滿地将眉頭擰得更緊了:“我和你一起下去。”
“不用,讓我自己先嘗試處理的。總不能讓你一直護着。”梅拾酒輕輕拍了拍竹稚南抓着自己的手,“放心吧,要是她真做出些奇怪的行為,不是還要你們在麼,你們總不至于不管不顧。”
“一旦有不對的苗頭,立刻給我發信号。”
“行了,我知道了。”
梅拾酒掙脫開竹稚南的手,剛走到樓梯口,就瞧見了正依靠在樓梯扶手上的若扶風。
若扶風笑臉盈盈地擡眸望着梅拾酒秀眉微挑:“梅隊,這是做好心理準備面對我了?”
“若司政,這是打算故意與我找茬?”
梅拾酒拾級而下,來到距離若扶風還有一節樓梯的位置駐足,居高臨下地看着若扶風,“不是說要照看小老虎,看看它能不能度過今晚麼。那就算若司政一個人待着應該沒有任何問題才對。”
“那可不行。”若扶風的語調稍稍放軟,夾雜些撒嬌意味地說道,“畢竟說到底,我現在也還是個需要保護的人,不是嗎?”
沒有接話的梅拾酒,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又做了次深呼吸,秉承着若扶風不移動,她就不動的原則。先是将目光從若扶風的身上轉移到了離桌子最近,那張菊寒露和蘭子諾特意給若扶風準備的躺椅上,緊接着又回到了若扶風的身上,以此來用眼神示意若扶風先去躺椅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