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瓶藥遞過去，“裡面有鎮定成份，可以幫助你冷靜下來。”

“謝謝。”對面的人接過，低頭小聲說。

“職業”

“量子磁場工程師”

“嗯？”

“在工廠維修機器的，那個工廠負責生産一種别名為量子糾纏磁場探測儀的東西，老闆說加個前綴好銷售。”

“結業考試分數？”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小學畢業考，中考、高考等，每個人十六歲完成義務教育，之後參加結業考試，一錘子買賣，分高的搞學術，分低的學技術。

随着科技的發展，人類的大部分需求都可以被人工智能滿足，隻有小部分高端領域才會需要人才。

“你這算是侵犯隐私吧”

蕭晟雲遮遮掩掩。

“我們這裡是官方機構，你怎麼不說辦身份證是洩露隐私”

“好吧，三百分。”

這分數屬實不算高，算是個極其标準的學渣，工作人員擡頭看了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一眼，對面的人坐在椅子上，脊背彎着，雙手放在膝蓋上，似乎十分緊張。

工作人員将信息輸入電腦，所有的信息印在上面，普通的分數，普通的工作，這是一份再普通不過的履曆。

隔壁房間，防治中心的好幾個工作人員圍着一台儀器，一個個滿臉驚疑，伸長脖子往機器上湊。

“怎麼了？這人的精神污染多少？”

葉庭在旁邊揉着太陽穴，每一次直面污染物都會導緻自身的污染值迅速上升，他的頭傳來隐隐鎮痛。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事故現場沒有任何污染物的痕迹，如果不是嶽洋的個人資料被行動處登記在冊，恐怕會認為這是一宗入市殺人案。

根據線人傳來的消息，這群人最近将污染物注入人體，通過這些母體孕育出更強的污染物胚胎。但是今天當行動處小隊前往現場時，隻看到了昏迷的四人以及王晴的屍體，現場幹幹淨淨，無任何殘留的污染物質，污染物胚胎不知所蹤。

玫瑰教會的兩人被關押到别處，昏迷的兩個普通人則被帶到了防治中心。

工作人員驚疑不定地看着上面的數字：“儀器上顯示他的污染值為零。”

“為零？”

葉庭第一個想法就是儀器出現了問題，直面過污染物的人自身污染值一定會上升，隻是由于個人體質或多或少罷了，但無論如何，污染值也不可能這麼低。

“對，一開始是三百左右，但半小時之内降為零。我們采集了他的血樣，為了以防萬一同時進行了腦電波檢測，生理指标和完全未接觸過污染的普通人相同。”

工作人員面容嚴肅，這種情況他們也是第一次見。

“我看看測試結果。”

葉庭打開儀器存儲的數據頁，所有的數據都很正常。

可在特定時刻，正常也意味着不正常。葉庭從加入行動處開始，大大小小處理過近百起類似案件，所有參與者的污染值都會上升，嚴重者甚至出現精神紊亂和身體異變，無一例外。

可這個年輕人，在接觸到a級污染物後，身體沒有發生絲毫變化。

蕭晟雲又被抽了一管血，當着一圈人的面，數據圖上是一條直線，一點都沒有上升。

“這是機器問題吧？”

“會不會是這小子骨骼驚奇，對污染完全免疫？”

“剛才還好好的。”

連着好幾台機器都是這樣的結果，一群工程師圍着，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去給研究院那群人打個電話，看看哪裡出來問題。”

葉庭時刻關注着蕭晟雲的動作，以防出現其他情況。

所以當看到對方面色蒼白，嘴唇微顫時，他第一時間握住腰後的手槍。

“怎麼，身體不舒服？”

遭受污染的第一階段是精神異常，第二階段是身體畸變，這兩者相距時間很短，甚至可能會同時發生。

“咳，不是，我有些餓了，這附近有沒早餐店？”蕭晟雲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

他現在真的很餓，但這種不适感并非來自于胃，更像來自于……大腦。

一頭饑餓的猛獸似乎正在他身體裡蘇醒。

由于極低的污染值，蕭晟雲最終被放回家，隻是要佩戴監測裝置，一個月後才能摘下。

離開防治中心時正值大中午，陽光刺目，一輛勞斯萊斯停在防治中心，門口碰到這種豪車，蕭晟雲下意識多看了兩眼。

咕咕……

好餓，他咽了一口口水，似乎周圍有散發着香氣的食物。

車門打開，穿着純白實驗服的男人從車中走出。

男人身材高挑清瘦，實驗服穿在他身上似乎有些大，走起路來衣擺翻飛，像是穿着一件高定風衣。

借着不錯的視力，蕭晟雲看清了他胸牌上的字—第一生命研究所所長：周秩。

所長？這麼年輕？

蕭晟雲往那張長得不錯的臉上多瞟了幾眼，對方似乎有所察覺，掃過一個鋒利地眼神。

這雙藏在厚鏡片之後的眼睛極為漂亮，但眼底卻凝了一層寒冰。

蕭晟雲下意識錯開視線，低下了頭，同時放松身體向街道另一邊走去。

他隐約知道防治中心和研究所的人正在處理一些詭異的東西，看到這些人，他保持着敬而遠之的态度。

就像魚肉對砧闆那樣敬而遠之。

“站住—”

嚴厲而冷峻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蕭晟雲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