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闆有生之年第一次幹給人拉皮條的事,他原本隻是想掙點錢,沒想到接觸到了一些要命的東西,想起對方提的要求,他又吞了一口口水。
他就是開公司的,幹不了要人命的生意。
好在朋友出了個招,說對面這位葷素不忌,私下玩得挺花,給他送幾個人說不定這事就過去了。
楊老闆會意,又摸不準對方的口味,這才擺着這場宴席先行試探。
不過對面的人似乎很滿意。
男人眼珠在蕭晟雲身上轉了一圈,轉過頭舉起酒杯:“來,楊老闆,來晚了就要罰酒,你是自己喝,還是讓旁邊這位代勞。”
“你知道我這身子骨,剛才下了車都是讓人扶上來的,這酒恐怕喝不了。”楊老闆呵呵笑道。
蕭晟雲冷眼看着兩人一唱一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反正他也不是人,不管是灌酒還是下藥都沒用。
“酒量不錯。”男人也抿了一口酒。他的臉上一直帶着笑,加上長得不錯,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可是眼睛如同沉靜的深潭,散發着冷意,看向别人時摻雜着一絲不屑與傲慢。
“酒量不好也坐不到這裡,按規矩既然要喝三杯,那我再滿上。”蕭晟雲将紅色的酒倒入杯中,酒液在燈光下閃爍着瑰麗的色澤,像是流淌的血液。
連喝三杯後,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紅色,但眼神依舊清明。
“好。”男人似乎很高興,“楊老闆,上次談的合作你完成的不錯,我們老闆說要再簽一筆,你意下如何?”
他微微挑眉,不像是在談合作,倒像是居高臨下下達命令,而楊老闆從進了屋子開始冷汗就止不住流,頭發稀疏的腦袋上有一抹濕,已經可以反光了。
蕭晟雲支起耳朵,這筆交易似乎和以往那些不太一樣,自己沒收到一點消息,而且看楊老闆那樣子似乎也不想簽。
“這……這……”他支支吾吾半天,硬是開不了口。
服務員一個個進入,很快各種佳肴被擺上了桌,可在場沒一個有胃口。
“算了,先吃菜,這筆生意不着急簽。”男人打破僵局,第一個伸出筷子。
宴席之後,蕭晟雲本想順勢離開,卻被楊老闆用眼神示意,他看向的是對面不遠處的那輛車。
男人做在車的副駕駛做了個手勢,很明顯是什麼意思。
蕭晟雲應該拒絕的,但他想到那筆幾乎沒露出什麼風聲的交易,遲疑地坐到那輛黑車的後排。
外面流光溢彩,車飛馳而過,但不是向着某個飛馳而過的酒店,而是開往郊區别墅區。
這裡沒有人,也沒有等,周圍的富人們從污染出現後就匆匆離開,半人高的雜草長得到處都是,隻能在黑暗中略微窺得一點輪廓。
下車時,他察覺到自己的手背被勾了兩下,蕭晟雲擡眸,是那個小助理。
小心。
黑色的車又紮到黑色中。
這下隻有他和男人兩個人。
别墅裝修的很華麗,要是他活得夠久,打一千年工說不定能買到,唯一不足的是,裡面的熏香濃度很高,吸一口感覺整個肺部都要被污染了。
“你知道我讓你來做什麼”男人做在沙發上,轉着指上的戒指,眸光閃動。
那戒指真眼熟,蕭晟雲嘴角抽動,上次來殺他的那位外套好像也有這個圖案,那是一團盤旋纏繞的藤蔓,工藝繁複,但十分精美漂亮。
“大概……吧。”他站在那裡,眼中帶着茫然,似乎像一隻誤入狼窩的小白兔。
男人被這個回答逗笑了,認真打量起自己的獵物,腰細腿長,長着一張格外年輕的臉,似乎沒被社會上的烏煙瘴氣感染,眼中清亮地像含了一汪水。
倒是有副好皮相。
如果不是因為……當個床伴玩玩也不錯。
臉被人的手撫上,那或許不是人的手,而是什麼動物的通體黑色,帶着細小的鱗片,能聞到鐵鏽和血液的氣味,不知道插進過多少人的胸膛。
外面的風吹進來,熏香的味道變淡,終于露出了這裡的本來面目。
“你好香,聞起來似乎味道不錯。”
熟悉的話,他前兩天剛對着另一個人說過。
這真是,風水輪流轉。
指尖下青色的血管微微鼓動,裡面是流淌着的美味液體,在即将插入時—
“到此結束了。”
男人直到被提起來甩道地上時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小白兔把身上的皮一脫,露出皮下可怖的顔色。
“你也是覺醒—”這句話沒有說完,因為下一秒他的喉管就被觸手擊穿,原本屬于人類的手臂出現縷縷黑色的羽毛,臉上也同時出現了可怖的黑斑,這是個拟态為“鷹”的覺醒者。
觸手将沾上的鮮血盡數吸收,有幾滴濺到臉上,蕭晟雲毫不在意地摸了一把,俊秀的臉上出現一抹紅痕。
“謝謝誇獎,你也很香。”他露出一個略顯天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