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踩在鐵闆上的聲音不斷傳來,也像是踏在黑暗中兩個人的心髒上。
教會裡沒有擁有探查天賦的成員,同時也沒有相關的科技手段,這無疑是個不錯的消息。
但這裡空間不大,這群人已經搜索了幾個小時,看樣子是不會善罷甘休,把他們翻出來也就是時間問題。
蕭晟雲陷入沉思,他們必須想辦法将這群人引開,或者趁着一片混亂渾水摸魚,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
身邊的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我去引開他們”,屏幕在黑暗上發出點點熒光,上面的字即為刺目。
蕭晟雲愕然,在旁人眼裡他就是個普通人,一個覺醒者為了救他來個極限一換一,為什麼?
這可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甚至剛剛水池暴動時,“影子”幾乎已經到了門口,卻中途轉了個彎跟在他身後。
等等,蓄水池,他怎麼将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忘了!
“先等等。”
剛才那些污染物為什麼暴動?因為一個含有大量源質的生物站在他們面前,可污染物沖出池子,發現面前不是一塊芳香四溢的蛋糕,而是踢不動的鐵闆,隻好怒而攻擊旁邊的無辜路人。
如果這塊鐵闆再變回蛋糕呢?
蕭晟雲緩緩壓住那部分屬于自己的力量,轉而将純淨的源質分離出來,源源不斷散發着香氣。
“影子”似乎有所察覺,他靠在鐵罐的壁上,身後傳來徹骨的寒意。
一名教會成員筆直地站在水池邊,強忍困意支起眼皮。
誰能想到加入邪教了還有要上夜班,而且這份工作還在勞動法的保護範圍之外。
他敏銳察覺到那位喜怒無常、似乎有點精神疾病的上司正在往這邊看,連忙講半塌的背挺直,下巴高高揚起。
目光離開,背又塌了下來。
“啪”,一條魚從池子裡彈出來,正好落在教會成員右前方。
讓老大這麼緊密監視的東西竟然是一池子魚?他腦海中閃出這樣荒誕的想法。
這是教會成員見到的最後一副畫面。
下一秒,那條魚就咬上了他的喉嚨,從動脈裡湧出的鮮血潑灑到了地上,也濺到了旁邊人的臉上。
“污染物暴動了!”
教會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詢問,就已經不見了毒蛇的身影。
大量魚一條條湧出,廠房裡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這是怎麼了?”
百米外,一名工人隐隐約約聽到了什麼聲音,但遠處一片漆黑,房子依舊在朦胧夜色中。
“誰知道呢。别管閑事,趕緊幹完趕緊回家。這都快困死了。”
旁邊的人蹲在地上打了個哈欠。
“影子”被下面巨大的聲響下了一跳:“不會是隊長帶人打進來了?”
“誰知道呢,下邊好像沒人了,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蕭晟雲道。
下面的景象可以用人間地獄來形容,地闆上鋪滿了深色的液體,但那不是蓄水池裡的水,而是人的血液。
十幾個教會成員的屍體散落四周,有些人臉被啃爛了一半,露出森森白骨。有些因為血液被吸完,隻剩下一張皮糊在骨架上。
“毒蛇”措不及防被養的魚扇了幾個大耳光。
“攔住—”
池子裡的魚受到刺激前赴後繼,而且數量極多,瘋狂向現場的教會成員撲去。
“毒蛇”一把抓住即将撲到臉上的魚,手中黑色的物質迅速将魚腐蝕殆盡。
人的血肉能使這些魚停止暴動,就像人吃飽後産生倦意一樣,毒蛇很快便發現了這一點。
“主教,我們快抵擋不住—”旁邊的人還沒說完,就被“毒蛇”一把扯過來,直接摁到池子裡。
池子裡的魚一擁而上,頃刻之間那人的白骨淹沒在水池中。
走!
趁場面一片混亂,兩人飛快跑下,有多個樓梯直通上面這一層,剛好有一個在門口旁邊。
唯一的出口離毒蛇僅百米。
這樣近的距離想逃過一位“覺醒者”的感知根本不可能。
毒蛇冷眼看着下屬在水池中掙紮哀嚎的模樣,露出一抹冷笑,風中傳來侵入者的氣息,他找的人出來了。
蕭晟雲飛快奔跑着,同時思索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