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晟雲目光掃過畫架,上面還有一張紙,畫紙應該是醫務人員買的,材質并不是很好,可能是兩張紙粘在一起被放上去,所以拿走一張,下面還有一張,上面還有洇出的紅色。
玫瑰,玫瑰有什麼含義?
蕭晟雲拿起畫筆在上面的輪廓上又描了幾下,一朵玫瑰在上面綻放。
“看這邊。”
他的聲音吸引了越甯的注意,但是在越甯看過來的瞬間,蕭晟雲迅速将紙揉成一團,扔到會議室的另一頭。
越甯尖叫起來,那聲音極其刺耳,她飛快往紙團的方向奔去,一把抓住紙張,眼淚漸漸流下來。
“妹妹,對不起,對不起……”
越甯有個妹妹嗎,蕭晟雲沉思着,他将越甯扶起,将醫務人員叫過來。
另一邊,周秩正在李謙方的辦公室裡,惬意地躺在沙發上喝茶水。
“我現在快火燒屁股了,你還坐得這麼安穩?”
李謙方坐在電腦前,那頭高價修過的頭發此時被他揉成了鳥窩,桌子上的煙盒裡有數個煙頭。
“燒的是你的屁股,又不是我的,我怎麼坐不安穩?”周秩又泯了一口茶。
“你忍心看着你的師兄被這堆文件搓磨嗎,我的頭發可是花了大價錢做的,現在都要掉光了。”李謙方趴在桌子上,頭上平時利立起來的兩根毛因為沒補發膠也耷拉下來。
周秩:“說不定就是因為經常染發頭發才掉的。”
按輩分來說李謙方确實算他的師兄,周秩的老師陳江是汪含文的師弟,兩人曾同在研究院任職,十四年前汪含文失蹤,李謙方也在那一年進入“島國”,而陳江之後成為研究院的院長,再收周秩為弟子。
但兩人相識是在周秩成為陳江的學生之前,他十八歲那年因為一件事被迫進入“島國”,在裡面待了長達一年的時間,和李謙方漸漸開始熟悉。
不過可能是距離産生美,至少剛認識時李謙方在周秩眼裡還是沉穩可靠的,可後來對方逐漸本性暴露。
衣服要最貴的,頭發是要經常去補發根的,工作報告永遠是壓線上交的……
在某次被李謙方科普了兩個小時護發精油的品牌和功效後,周秩終于開始反抗了。
對某些人,越忍讓對方會越得寸進尺。
“說說吧,想讓我幹什麼?”周秩歎了口氣,他這次來醫院是休假的,怎麼還有這麼多事要忙。
“就知道你不會不管的,”李謙方眼淚汪汪,可惜一個三十多的男人撒嬌沒人買賬不過他很快收起了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表情變得嚴肅”我懷疑醫院内部有老鼠混進來,希望你能幫忙排查出那個人,對方的天賦應該和隐匿相關,我隻在他進醫院的一瞬間察覺到,之後找不到任何痕迹。”
這個人在醫院潛伏數天,但似乎什麼都沒有做,李謙方也抓不到任何把柄。醫院裡的醫生中也有很多覺醒者,可他們的天賦大都是治愈類,沒辦法進行探查工作。
而且最近還有一件大事使他們忙碌起來,那就是每三個月一次的監察處檢查就要來臨了。
島國的主要工作是治療和監禁污染者,污染者不是犯人,他們更無辜,更危險,他們是受害者,也可能是災難的源頭。
當你将猛獸關到籠子裡,就要做好他們破籠而出的準備。
島國是第一道防線。
監察處是第二道防線。
他們會每三個月到島國的各個分部巡視,查看裡面污染者的狀況,一旦發現有人的污染值超過斬殺線,就會将其“處理”掉。
他們沒有犯過任何錯,卻平白失去自由,甚至失去生命。
李謙方唯一能做的,是盡可能治療更多人,讓他們的污染值保持在斬殺線以下。
他沒有時間去思索什麼生命的意義,但他知道一件事,隻有活着,才有希望。
萬一哪天消滅污染的藥物研發出來了?萬一哪天污染突然消失了呢?
他要讓更多人活下去,這是李謙方進入島國第一天許下的誓言。。
“我盡量留意,但不一定能将人找出。”周秩回答。
令李謙方頭疼的不隻有這兩件事,此時他正在查看天網上的消息。
“6月12日,國内的一搜科考船在北極圈内遇險,十三位船員死亡。根據傳回的船内影像,該科考船并未受到外力影響。船内的船員在正常行駛時突然出現一系列異常行為,最終導緻該船在駕駛時失控,與冰山相撞沉沒。”
“6月20日,某工廠的工人突然精神失常,在送往醫院途中死亡。在解刨後發現其身體内部的骨骼變為樹木的木質層結構,血液變為植物的汁液,内髒器官也逐漸退化。”
“7月5日,L市北方的一座山上突然湧現出大量灰色霧氣,當地警方和特别行動處聯合勘查,勘查小隊失蹤。且自此之後,周邊地區的畸變率快速上升。”
增加的污染者數量,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各地的異常事件,無不預示着一場浪潮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