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處
會議室的展示屏上是一輛公交車,車門大開,四張從不同角度拍攝的照片也被放在屏幕上。滿車的屍體散落在椅子上或者過道中間,在屍體旁邊,一群蟲子在邊上飛,就像被食物吸引來的蒼蠅。
屏幕上那些飛蟲很小,隻有一個小黑點,看起來像是平時可以随手拍死的那種,可凡是去過現場的執行員都是滿身寒意。
這種小東西怎麼能殺死那麼多人,而且所有人的内髒都憑空消失了!
這起污染事件最令人關注的不是死亡原因,也不是污染物,而是—
葉庭将其中一幅圖片放大,紅色鮮花嬌豔盛放,和玫瑰相似。
“這是本月第五起污染事件,如大家所見,這次的污染物為蟲類,而且殺傷力極大。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在現場發現的這朵花。”
“經過研究,這朵花可以吸引污染物,并使其更加狂躁,類似于昆蟲信息素。它引誘污染物的原理目前尚不明确,研究院那邊将其命名為‘僞玫瑰’,暗處有人将其分放到城市各處,因此才發生多起污染物襲擊案件。”
引誘污染物……
會議室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被這一恐怖的消息震驚,最壞的猜想,成為了現實。
污染物的殺傷力不言而喻,但幸好這兩年污染案件并不多,所以s市勉強維持和平狀态,而這東西的出現像是加了催化劑,使局面迅速惡化。
這批花最初由花店售賣,然後被顧客們随機買走,那些人像是将惡魔帶回了家,每一處都成了一起案發現場。
執行員查到了這家花店,但去的時候店主早已死亡,店主是本月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
這些受害者沒有任何共同點,兇手是随機挑選的,畢竟誰也不能預料到花被誰買走。
兇手應該是想制造混亂,分散走行動處的精力。
可即使猜到葉庭也别無他法,這東西的危險程度不亞于一顆炸彈,他們必須先找到其餘買家,然後對全市進行大規模搜查,确保僞玫瑰不會流入市場。
這些工作量極大,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些案件又和那個暗處的教會有關。
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
“啊啊啊—”
“讓我回家!
“嗚嗚,這是什麼地方?”
所有的哀嚎聲都被掩蓋在地下十八層。
越甯低着頭,不再看前面的凄慘景象。
剛開始,她以為這是個由污染者聚成的普通組織,但随着調查的深入,得到的東西越來越令人驚心。
她用了一年時間成為教會的核心成員,這是她第一次來到此處。
此處位于一棟大樓的最底層,空間極大,但隻有幾處燈光,在不遠處許多人被困在籠子裡,發出凄涼地哀嚎聲。
微弱的燈光後,一張張驚恐地臉若隐若現,聲音不斷地傳入耳膜,越甯攥緊拳頭。
她救不了那些人。
至少現在不能。
這一層樓中間,巨大的樹木以一種違背常理認知的方式生長,仿佛從深淵中硬生生擠入這平凡世界的黑暗之物。
它的樹幹粗壯地超乎想象,表面布滿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瘤節,猶如無數腫脹的眼球,正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窺視四周。樹皮呈現出一種斑駁且詭異的色澤,像是陳舊腐朽的皮革混合着幹涸血迹的顔色,紋理蜿蜒交錯,恰似古老而禁忌的符文。
在這之上,無數的枝桠舒展開,而枝桠的盡頭則挂着一具具屍體。
或者說,傀儡。
這些人已經被完全污染,身軀與樹木融為一體。
那些葉子和藤蔓代替了内髒,将他們的身體塞的鼓鼓囊囊。
這些人的身體與血肉滋養着這棵詭異的樹,它的高度不斷增長,不久後,即使百米深的地下也不一定能将其容納進去。
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讓越甯想要嘔吐,
教主在前面不遠處,他似乎很高興,即使沒了五官,越甯依然能感受到他的興奮。
她的心髒逐漸收緊,她不斷告訴自己這隻是個污染物,可是當看到這東西的第一眼,難以言語的恐懼就充斥着大腦。
蜉蝣撼樹,這種級别的污染物真的能夠戰勝嗎?
“又到了喂食的時間了。”教主伸出手,巨樹的一條樹枝伸下來,溫順得在他手心蹭了蹭。
溫順,就像是家養的寵物一樣。
這場景有些難以置信,這種級别的污染物竟然臣服于一個人類手中。
“月季,恭喜,能來到這裡的都是自己人。不過要想成為教會的骨幹成員,還有最後一步儀式。”烏鴉在旁邊笑呵呵說。
月季就是越甯在裡面的代号。
“什麼儀式?”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