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現,鳥兒劃過天際,身後是一片湛藍。陽光穿透白雲,照耀在大戰後的廢墟上,飛揚的塵埃在光下呈現出朦胧的質感。
蕭晟雲動了兩下手指,睜開幹澀的雙眼,他嘗試起身,但腰部和手肘都一陣劇痛,似乎每塊骨頭都響起“咔哧咔哧”的聲音。
他手上似乎綁着什麼儀器,這一動就從床邊滾下,發出清脆的響聲,驚醒了倚在門邊的小護士。
後者渾身一抖,睜開雙眼,在蕭晟雲出聲之前就快速跑到門外大喊。
“78号床的病人醒了!”
随機一大堆醫生護士過來,蕭晟雲被拉住手腳,被迫接受各種各樣的檢查,
他滿頭問号,随後才從一名醫生口中得知,那日行動處幾乎抵擋不住母樹的進攻,數名覺醒者圍成的結界在強大的力量沖擊下破碎,污染物的力量越過最後一道防線很快就到達了居民區。
突然大地一陣顫動,母樹的藤蔓變成了一塊一塊的碎片,之後蕭晟雲和周秩就從空中突然出現,幸好及時被接住,随後兩人就被送入臨時醫院接受治療。
“幸好你們是覺醒者,要不然這麼重的傷恐怕就要癱瘓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按床頭的按鈕就行。”
“等等,和我一起的那個人呢?”
“在你旁邊,你就斷了幾根骨頭,他傷的更重,似乎内髒收到了巨大的壓力,恢複能力強也要養上一年半載。”
一年半載……
蕭晟雲想到在源核破碎的那一刻,由于巨大的能量使空間再次打開,他被周秩緊緊抱在懷中,熟悉的氣息将他完整的包裹住。
雖然知道像周秩這種人,即使遇到的是别人可能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他還是心髒一緊。
這種被人無條件保護的感覺很奇怪,隻要是人都有私心,而污染物更是奉行着弱肉強食的規則,蕭晟雲幾乎從未見過如此純粹的善意。
他床上躺了兩天後,身上的傷好了很多,從癱瘓在床終于能下地行走,雖然還是一瘸一拐的。
這次事件波及的人太多,安全部在兩天内将廢棄大樓改成了臨時醫院,環境十分破舊,起身的那一刻就能感受到病床嘎吱嘎吱響。
兩人之間的床隻隔了一個簾子,
周秩安靜的躺在床上,由于被外洩的能量割出很多傷口,為了防止出血過多,他身上幾乎每一寸皮膚都被厚厚的繃帶綁了起來,上面洇出新鮮的紅色。
他似乎總是擔任保護着的角色,保護那個小女孩的時候、在實驗室日複一日埋頭研究的時候,似乎隻要有他在,幾乎沒有完不成的事。
這樣的人現在卻像一個具屍體躺在這裡。
沒以前新鮮了。
蕭晟雲蹲下身,鼻尖是萦繞着不再是熟悉的香氣,而是刺激發苦的藥味摻雜着一絲血腥氣。
他的指尖劃過頸側的傷口,傷口很小,隻有三厘米左右,所以沒做任何包紮,上面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
似乎是感受到了刺痛,周秩略微挪動了一下,傷口蹭過蕭晟雲的手指,那層血痂上溢出了幾滴血珠。
他接住放入口中,和想象的一樣,很甜。
他嘗到了夢寐以求的食物,以不一樣的方式,你看,即使再怎麼僞裝,也做不到和人類一模一樣。
魔鬼在心裡歡呼,隻需要小小的契機,那些本能便會被激發出來,變成一個瘋狂嗜血的怪物。
心髒的位置不是人類一樣的血肉,而是他的源核,此時由于過進的距離,蕭晟雲能感受到源核的每一次顫動,它的力量将這副軀體浸滿,吸引着它原本的主人。
殺了他。
腦海中傳出了魔鬼的呢喃,那是缺失的一部分。
沒了源核,你比人類強不了多少,就像這次一樣,在同類面前沒有絲毫抵抗的力量。
那想法隻出現了一瞬間。
滿心殺意,最後卻隻是幫床上的人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被子。
蕭晟雲在這裡僅待了十天,因為床位緊缺,後面還有大量排隊的患者。
“近日,生命研究院已将各類污染物錄入數據庫,并成功針對部分污染物研發出特種拮抗劑,這是目前第四代拮抗劑,該藥物已進入臨床試驗階段,相信不久之後,人類就可以根除污染……”
“針對s市污染物襲擊一事,行動處已證實是由一邪教組織所為,該組織的管理者已成功落網……”
母樹徹底死亡,它種下的種子自然也全部失效,再加上罪魁禍首被抓捕,所以民衆成功被安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