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滿屋的屍體。

在信息處查詢到林默的信息後，蕭晟雲順便到京海大學周邊的研究所和實驗室逛了一圈，當初建造時這裡劃分了一大片區域，但後來京大建了個新校區，很多專業又遷到那邊去了，所以這裡空出很多房屋。

他這次隻是想先簡單查看一下，直到聞到了一股腐爛的味道，他停下腳步。

這個實驗室已經完全空了，隻剩下角落裡破碎的試管燒瓶和布滿了一層灰的破布一起，還有，很多屍體。

這些人似乎都是實驗人員，雪白的實驗服被血污浸滿，他們似乎死亡了一段時日，以至于屍體已經輕微的腐爛。

這些大概有十幾個，蕭晟雲屏住呼吸往裡面走去，在盡頭的一間屋子裡發現了沈瑤。

女孩被困在一個大型玻璃箱中，她還穿着粉紅色的棉質睡衣，眼睛緊閉，面色紅潤，似乎是陷入了一場美夢。

“葉隊，我發現沈瑤了，在京海大學附近，你馬上聯系醫院，還有，京海裡似乎有一起污染事件，派調查組前來。”

玻璃箱連接在一台儀器上，蕭晟雲盯着那些按鈕看了半天，還是沒敢動，直到救援人員趕來。

“幹的不錯，本來想讓你先找找線索，你直接就把人找到了。”葉庭眉頭舒緩了很多。

這次案件線索太少了，不過好在失蹤者找到了。

救援人員操縱機器打開了玻璃箱，将女孩放到擔架上，救護車在外面等待。

“疑點太多，而且查案查案，又查出了新案。”蕭晟雲有些無奈。

随後他又将林默的事簡單告訴了葉庭，後者剛舒緩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種種信息顯示，林默在不久之前還是個普通學生，短時間内就覺醒天賦，并且疑似犯下殺人的罪行，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

當然，目前也沒有證據證明死亡的學生和他有關系。

蕭晟雲和葉庭先将沈瑤安置好，然後又回去寫這次的任務報告，并對案件簡單做了一番梳理。

等從辦公室出來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隻能說換了一份工作，牛馬也還是牛馬。

“這麼晚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葉庭手上的車鑰匙“嘩嘩”作響。

“不了。”

蕭晟雲本來想回家的，但想到昨晚的那場戰鬥，轉頭開往研究院。

他可以工作數天不眠不休，但某人不一定。

這座大樓似乎無論什麼時候來都燈火通明，一項項震驚世界的實驗成果就是在寂靜的夜裡誕生的。

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蕭晟雲并沒有去預約，而是直接到最高層。

等到進了電梯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可他隻是想見那個人一面。

被電梯開門的風糊了一臉，蕭晟雲清醒過來，覺得自己大晚上不睡覺跑到這裡的行為純屬有病。

不過來都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

“什麼人？”

突然出現的陌生面孔将剛來不久的小助理吓了一跳，自從特種拮抗劑研發完之後，研究院的安保又翻新了一倍，可這還是擋不住不少不速之客。

不過現在他也是不速之客中的一員了。

“找你們院長。”蕭晟雲給他看了一下證件。

蕭晟雲走到實驗室前面反而有些猶豫，因為這個行為本身就很奇怪，這次該用什麼借口？

問你的傷好沒好？

那太尴尬了。

“進來吧。”虛掩的門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推開，周秩的身影出現在後面。

看到那人了然的神情，蕭晟雲忽然意識到覺醒者的感官比常人好很多，尤其是精神系的，也就是說自己在門外猶豫的幾分鐘全被盡收眼底。

裡面空無一人，白色的燈光靜靜掃下，照着桌子上散亂的紙張，隻有機器運行的嗡嗡聲在某處響着。

“今天的講座順利完成，謝謝你的資料。”蕭晟雲開口道。

“隻是一些最基礎的東西。而且，普通人的确有了解污染知識的必要。如果當年的災變再一次爆發，每個人都有可能到一線戰場，對着那些怪物舉起武器。”周秩回應道。

這人總是走一步想十步。

當年研究院發現源質，然後根據源質研制拮抗劑，

周秩提出一個觀點，那就是源質隻是基本物質中的一種，就像水之于人體一樣，并且他認為污染不隻是一種物質起作用，而是源質與不同污染物中的特有物質反應，這樣就能解釋同樣是污染，為什麼有多種污染症狀和變異方向。

後來就像建立物種基因庫一樣，周秩提出為每一種污染物建立數據庫，将其身上的所有成分檢測出來，輸入其中。

這種工程量過于浩大，不少學者望而生畏，何況天天面對污染物，自己也有污染的風險。

後來周秩不知用什麼方法說服了異能局高層，這個項目正式啟動。

但之後三代、四代拮抗劑的發明，證明了這個數據庫的正确性。

從此面對污染人類不再是茫然無知的，甚至軍方發明武器也是以此數據庫為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