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确認你不會像上次一樣暈倒,而且前天晚上剛經曆了一場戰鬥,既然沒事,那我就不打擾了,你也早點回家。”蕭晟雲掃了一眼桌上的紙,上面用筆寫了一些數字和符号。
“你來不算打擾。而且你跑着一趟就是為了确認我的身體狀況?”周秩語氣中帶了點笑意。
“還不是某人不注意身體。你什麼時候下班,這裡的污染濃度太高了,留在這休息對身體不好。”蕭晟雲吸了吸鼻子,這裡的環境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對人類來說就不一樣了。
“你什麼時候弄完,我可以捎你一程,反正也順路。”
“等這個試劑完全烘幹就可以離開了,你可以在窗邊透透風。”
實驗室前面有個大型屏幕,上面是各種曲線和數據,蕭晟雲擡頭看了半天,沒看懂。
他很無聊,又不敢四處走動,這裡有很多不認識的儀器數據。
蕭晟雲轉過頭,看着桌子對面的人。
周秩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修長白皙,是那種不太健康的慘白。
他的字也是一闆一眼的,非要說的話就是老師最喜歡的字體,說不上多麼潇灑漂亮,但是整齊。
眼睛又掃向頸側,那個小小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了。
蕭晟雲莫名有點遺憾,雖然他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
等實驗快結束時,蕭晟雲先一步下樓,把車先預熱一下,這樣一進車直接感到暖和,不用等冷空氣被滿滿加熱。
這車是前不久新買的,不算很貴,現在的工作天天東奔西跑,一輛車很有必要,
“我開車?”
“你現在開算疲勞駕駛。”
“可以開自動導航。”周秩想反駁,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
等蕭晟雲開了一段時間,轉過頭,旁邊位置上的人已經閉上了眼。
應該是真的睡着了,因為周院長支着手肘,整個人半靠在車門上。
要是醒着的話不會這麼不在意形象。
蕭晟雲又把速度放慢一檔,防止把人弄醒。
平常二十分鐘的車程這次走了足足四十分鐘。
等到了之後,他又猶豫半天,才把人弄醒。
“我睡着了。”周秩扶了一下眼鏡,臉上還有手表印出的紅痕。
“你應該好好休息。”這話有些僵硬。如果不是很熟的關系,他也沒資格對人的生活指手畫腳。
不過周秩沒有反駁,而是睡眼惺忪地嘟囔一句“知道了。”
兩人并肩走到樓下。
“今天我的車沒開回來,明天還有沒有售後服務?”臨走前,周秩滿懷笑意地問。
“我明天早上七點在這等着。”
……
林默拿着排骨湯和一些蘋果走進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他皺了一下眉,他熟門熟路地來到某個病房門前。
自從那天執行員來到學校後他整日揣揣不安,但那個組織給了他很多錢,足夠交齊母親下一次的手術費。
“媽。”他叫了一聲。
床上的女人睜開渾濁的眼睛,長久的病痛将她折磨得格外蒼老疲憊。
“小默,你怎麼才來!我不想在這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
陳秀掙紮着起身。
林默知道母親這是擔心花錢,走到病床前将她按住:“媽,你别擔心,我找到工作了!醫藥費報銷完也沒多少,我賺的錢夠治病的。”
“你還在上學,哪來的錢?幹那些零零散散的活也掙不了多少。”陳秀半信半疑。
“我最近找了個實驗室助理的工作,實驗室的大老闆特别有錢,你就别擔心了。我買了排骨湯,趕緊趁熱喝。”
林默把湯端過去,香氣沖淡了病房裡消毒水的味道,這湯是一人份的,但陳秀有什麼好吃的都挂念着兒子,林默沒推脫,陪着母親喝了半碗湯。
後續的治療仍需要一大筆費用,他打開手機看了看餘額,猶豫地盯着标注“任主任”的聊天框。
他需要錢,需要很多錢,不僅是為了給母親治病,更是為了過上不再低人一等、委曲求全的日子。
他發了一條信息。
那邊很快就回了過來。
你去殺一個人,錢的問題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