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跳得很快,臉上又很燙,他想自己或許臉紅了,真奇怪啊。
“你、所以你是為了我?”連說話也變得磕絆起來。
“嗯,”戲長曲道,“你不是想要嗎?”
他的邏輯簡單直白,青萍想要,他就努力去争奪取來,丢棄真一經,冒一定風險争奪來青萍想要的東西,這再劃算不過了。
這種直白過于熱烈與突顯,像是白紙上的黑墨,青萍面紅耳赤,招架不來。
其實也沒那麼想要,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高興。
他有些不敢看戲長曲了,可出于那種奇怪的心情,又忍不住用餘光偷瞄他。
這才發現戲長曲也臉紅了。
好香啊。
青萍想,自己或許是被香到暈了頭,所以才感覺如此奇怪。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餓了吧,聽說餓得狠了人就會心慌肚子跳。但心裡好似有電流劃過,酥麻且軟,青萍一咽口水,竟不敢看他了,連餘光也不去看,專注低頭看自己的指尖,脖子到臉一并兒紅透,指尖好像也泛着紅。
這又不像是餓了。
他垂下眼,戲長曲卻一直看着他。
紅着臉,兩人相顧無言好一陣。
青萍終于平複了些,感覺好多了,小聲道:“謝謝。”
戲長曲搖頭:“不必言謝。”
“傷怎麼樣了?”
“不妨事。沒有傷到要害。稍後尋個地方休息便好。”
“沒帶丹藥嗎?”
“我不用丹藥。”
“……”青萍抿唇,又問:“你丢了真一經,之後要怎麼辦?”
戲長曲不甚在意,淡然道:“真一經沒了便沒了,沒了它我又不是不能修行。多耗些功夫,慢慢修行便是了。”
青萍擰眉,當然不高興這樣。
他努力想了想,腦中忽地靈光一閃:“你拿到真一經是想看功法吧?”
戲長曲颔首。
青萍對他粲然一笑,兩個酒窩甜甜的:“我這兒有部功法,你看了便能用。”
他從乾坤袋中取來紙墨筆硯,尋了塊平石,提筆默寫。
這是戲長曲未來自己總結出的功法,他花了漫長的時間修改完善。青萍記得很牢,是他記得最長的一段文字。
功法若是有錯,輕則遭受反噬,重則暴斃而亡。默寫完後,青萍雖有信心不會有錯,但還是來回檢查幾遍,确認沒有疏漏,吹幹墨汁,這才遞給戲長曲看。
戲長曲細看完,微微皺眉。
青萍道:“怎麼樣?”
“很好,”戲長曲道,“解答了我的諸多疑惑,在我未曾想過的方向上也有所拓展。”
好得過分了,簡直像是他自己撰寫的功法一般。
青萍洗墨收筆,嘴角輕輕翹起,覺得自己也有一份苦勞:“比之真一經如何?”
“争真一經,為的是博覽天下功法,這部功法卻是直接為我點明前路,二者路數不同,不好比較,”戲長曲道,“不過但就我而言,這部功法更為有用。”
青萍選擇性聽人說話,得意哼笑:“那你突破應該沒問題了吧。”
“嗯,”戲長曲點頭道,“這部功法叫什麼?”
青萍回道:“《規道經》。”
戲長曲思忖道:“規整當今修行道途之意?”
那可真是極宏大的想法。
青萍想了好一會兒,搖頭:“不太清楚哦……”
但是他覺得他的宿主似乎沒那麼一心為天下,那得是聖人的境界了。
戲長曲負了傷,又得了新法,決心潛心閉關一陣,突破為先。
他先休息一陣,在青萍檢查确認傷勢确實痊愈後,便于一片杜梨林中開辟出山洞,
此地杜梨正值花期,滿樹白花,交錯間掩蓋身影蹤迹,天然就是上好的掩護。
戲長曲開辟山洞時,青萍便在杜梨林裡來回轉悠,仰頭看着開得絢爛的杜梨花,有一片花瓣像雪一樣落下來,青萍将它捉住。
小乙冒了出來。它學聰明了,數心魔到底錯過了幾個機會:【先前你宿主和撐皮人交戰,一次;你寫功法,兩次……】
【……我沒想到而已,】青萍覺得小乙馬後炮,【你剛剛不提醒我,現在跑出來數數。】
【……】
提醒了難道就有用了嗎。小乙好冤。
青萍狡辯:【他剛剛才送過我東西。我拿人手短,不好意思對他下手。】
小乙暈暈:【可、可我們為什麼要講究人類的那一套……】
【提高道德,人魔有責。】
好高的覺悟!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心魔忽然提高了他的道德底線,但小乙依然感動:【你說得對,人魔有責。】
和小乙聊完,青萍差不多也逛完這裡了,回去時,山洞已經像模像樣,連開辟時會産生的碎石都被清理了幹淨。
戲長曲還沒開始修行,青萍走向他,很神秘的樣子,眼睛眨巴:“伸手。”
掌心交接,柔軟的觸感很快分離,掌心隻留下一片小小的花瓣。
捏在手裡一路,已經有點蔫巴了。
青萍道:“随便撿的,給你了。”
過了會,青萍覺得不行:“你臉紅什麼啊。”
戲長曲微笑,答得很快:“我高興。”
……不該問的。
青萍自我檢讨,耳根熱熱地面對牆壁自閉。
很快,他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