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沈莺躺在床上,原本平穩的呼吸逐漸急促了起來,她的意識在半夢半醒間徘徊,感覺自己渾身滾燙,像是置身在火山之中一樣。
細密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不斷滲出,浸濕了枕巾,發絲也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她吃力的睜開雙眼,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隻覺得額頭滾燙的不行。
沈莺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打開卧室的燈,拖着疲憊的身子離開卧室。
沈莺強撐着身體的不适,拖着沉重的步伐來到客廳,腦海中僅存的一絲清醒,讓她在醫藥箱裡翻找着體溫計。
卻沒想到,一個不小心,竟将醫藥箱推倒在地上。
醫藥箱與地闆的碰撞,發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房間顯得格外的清晰。
看着散落一地的藥品,沈莺輕輕歎了口氣,她蹲下身子,坐在地闆上扶起醫藥箱,強忍着身體的不适,打算将散落一地的藥品一一拾回。
就在這時,宋硯房間的門那邊傳來一聲“咔擦”聲。緊接着,一陣淩亂而又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宋硯一來到客廳,看到的就是沈莺面色潮紅的坐在客廳的地闆上,他焦急的跑到她的身邊,扶起坐在地闆上的沈莺,神色擔憂的問道:“莺莺,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說着,宋硯兩手撫向她的額頭,滾燙的額頭讓宋硯心裡一驚,“你發燒了,怎麼不和我說。”
“大晚上的我不想打擾你休息,想着量一□□溫,再吃點退燒藥就好了。”沈莺虛弱無力的解釋道。
宋硯眉頭緊緊的鎖着,眼底的擔心擋也擋不住,“不行,我帶你去醫院。”
宋硯立馬回房間換好衣服,就拿好外套幫沈莺穿上,開車帶着沈莺去醫院。
到了急診,一系列檢查完之後,沈莺坐在一旁吊水,她看着宋硯,無奈的開口道:“我都說了我沒什麼大礙,瞧把你緊張的。”
宋硯手指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表情嚴肅的看着她,“發燒這事可大可小,要是嚴重了怎麼辦?以後你要是身體不舒服,記得告訴我。”
沈莺聽得心裡頭暖暖的,朝着他撒嬌道:“我知道了,不過我這不是沒什麼事嘛!醫生都說了,打完針我就可以回去了。”
宋硯輕輕歎了口氣,他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道:“你還好意思說沒什麼事,還好我聽到客廳的動靜出來看了,要不然你燒成傻子怎麼辦?”
沈莺緊緊的抿着唇,一臉不悅的看着他,“你瞎說什麼,我才不會燒成傻子。”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宋硯一臉寵溺的看着她。
宋硯說完,看了看頭頂的藥水,低聲道:“這藥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打完,你要是累了就先靠在我的身上睡會兒,我幫你盯着。”
“嗯。”沈莺點了點頭,一臉疲憊的靠在宋硯肩膀上休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宋硯才輕輕推醒沈莺,聲音溫柔似水一般,“莺莺,醒醒。”
沈莺睜開雙眼,睡眼蒙眬間,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上的針頭已經拔了,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一覺睡了多久。
“我睡了這麼久,你怎麼都不喊我起來。”沈莺帶着些剛睡醒的嬌嗔。
“看你睡的香,不忍心叫醒你。”宋硯伸手理了理她有些淩亂的頭發,“你在這裡坐一會兒等我,我去給你拿藥。”
“好。”沈莺乖乖點頭,眼中還殘留着一絲未散去的睡意。
宋硯離開去拿藥後,沈莺安靜地坐在那裡,打完針又睡了一覺,她這會兒的精神好了一些。
這時,一旁抱着小孩看病的年輕母親投來了羨慕的目光,忍不住開口說道:“你老公對你可真好,在你睡着的時候,他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吵醒了你,就那麼一直守着,眼睛都沒怎麼眨。”
沈莺微微一怔,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他确實很好。”
沒過一會兒,宋硯手裡拿着藥匆匆回來,又從一旁的飲水機内裝了杯溫水,一同遞給沈莺,“莺莺,趕緊把藥吃了。”
沈莺就着水将藥丸吃下,随後上前挽住宋硯的胳膊,不輕不重的幫他揉着,一臉心疼的問道:“阿硯,你的手是不是很酸?你也是傻,也不知道把我叫醒。”
“沒事的。”宋硯淡淡的說道,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确定她的燒已經退下了,這才放下心來。
沈莺握住宋硯的手,笑着道:“阿硯,我們趕緊回家吧!”
時間已經不早了,要是再繼續在醫院待着,那天都要亮了。
兩人驅車回家。
回到家中後,沈莺回到床上休息,宋硯輕輕走到床邊坐下,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的臉上,看到她一臉病态的模樣,滿是心疼。
沈莺看着宋硯坐在一旁,眼底同樣心疼,“阿硯,時間已經不早了,我也打過針吃過藥了,你就趕緊回去休息吧!”
宋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沈莺散落在臉頰的一縷頭發别到耳後,低聲道:“你先睡,等你睡着以後,我再回房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