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實在保護他們,但另一個方面,魂燈也能追查到他們的人在哪,這是對他們的敲打,讓他們不要搞什麼小動作,族中都知道。
南祁握緊雙拳,又松開,道:“好。”
族長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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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微對南氏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感興趣。
休息了一個時辰後,她帶着文欣來到了宜蘇山一處偏僻的小院。
雖是偏僻的小院,但也隻是位置偏僻了點,卻并不荒蕪。
庭中有海棠樹,亭亭玉立,清風拂來,花香隐隐,讓人心曠神怡。四周栽種着四時不敗的奇花異草,争相鬥豔。
天色漸暗,墨雲微踏着最後的晚霞進了院子,方才有人來報,劉夫人醒了。
墨雲微進來時,看見風雲行正在庭中漫步,看到墨雲微的到來也并不慌張:
“你這海棠樹倒是不錯。”
“多謝誇獎。”
二人相對着,風雲行并沒有問墨雲微為什麼要将她帶到宜蘇山,又為何從“沈醫師”變為了靈都的殿下。
墨雲微也沒有問風雲行先前為何要裝暈。
她們好像什麼都沒說卻也什麼都說了。
“殿下想要問什麼?”
看來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墨雲微如是判斷着。
“仙首後人,果然爽快。”
此話一出,盡管風雲行面上依舊笑吟吟的,墨雲微依舊看到了她衣袖下握緊的拳頭。
“看來殿下已經知道了。”
“你告訴了仙門什麼?”
不再浪費時間,墨雲微直接問出了最想問的。
“哪裡是我告訴了他們什麼,分明是他們從我這裡強行偷走的。”
想到風雲行殘缺的魂魄,墨雲微罕見的沉默了。
“那我換一個問法,他們從你這拿走了什麼?”
風雲行仔細回想着那段遙不可及的噩夢,如果可以,她一生都不願再回憶:
“我從出生起,爹娘就告訴我,我不是個普通的人族,是千年前飛升仙首的後代,隻不過後來二都并立,仙門式微,這才不得不隐姓埋名。”
所以,在仙首後代的眼裡,他是成功飛升了。墨雲微邊想邊聽風雲行繼續往下說:
“隻可惜,我爹娘資質低下,到了我這裡更是半點靈根也無,完全修煉不了仙法,那飛升的秘訣即使告訴了我也無用。”
“可仙門的人不知從何處聽來我是仙首的後代,有捷徑幫助他們飛升。我不從,他們便将我綁去,用攝魂術強行提取我的記憶。”
“想要飛升,除了靈力,還可以修怨氣,隻不過這怨氣需要淨世鈴來壓制。可現下即便知道淨世鈴就在萬仙樓中,仙門的人依舊沒有找到,便隻能去尋七苦。”
墨雲微臉色一沉:“所以,他們已經開始了?”
風雲行搖搖頭,“我不知道。”
“既然是仙門将你綁了去,又為何放了你?”按照仙門的一貫作風,當是要斬草除根的。
提起這個,風雲行嘲諷一笑:
“當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劉玉春承諾每年抽他盈利的四成交給仙門,連續二十年,重金之下,仙門才同意放人。”
“可你看起來并不領情。”
說起劉玉春,風雲行再也保持不了向來端莊的儀态,面目有幾分猙獰:“誰稀罕要他救,如果不是他,仙門又怎會知道我的身份?”
“你不是不知道仙門是怎麼知道的?”墨雲微疑惑道。
“先前是不知,跟在劉玉春身邊這麼些年也猜到了。”
接着,風雲行就開始跟墨雲微講起了二人的故事。
二人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對對方家中情況都很了解,隻可惜郎有意,妾無情,長大後劉玉春白手起家,有了一番成就後便來風家求娶,結果被風雲行無情拒絕。
“他将我的身世告訴仙門,爹娘為了保護我雙雙死在了他們手裡。仙門得到想要的東西,他再假模假樣的将我救出,說什麼不計前嫌迎我進府。”
風雲行越說越激動,好似要将這些年來的委屈全都訴說給墨雲微:
“他說外面有人盯着我,不許我出府,甚至連自家院子都很少讓我出。他說不喜話我和下人說話,隻能跟他說,如果我不聽,就隻能将人毒啞。他還說女大避父,男大閉母,我見竹秀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他将我和周圍的一切隔開,隻能依靠着他,竟然還敢說愛我?”
風雲行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墨雲微不知如何寬慰,好像此時所有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隻好上前抱了抱她。
“我将文欣留下來,把那半顆玉髓天芝渡給你,從此之後,天高任鳥飛,你且去逍遙吧。”
第二天一早,在神遺秘境開啟前一天,南氏将南春送來的同時,司天監也公布了秘境入選名單。
秘境選中了百餘人,其中墨雲微、墨雲明、南清羽和南春赫然在列。令墨雲微比較意外的是,時安然也在名單上。
“他也在?”
墨雲微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又确認了一遍,上面确實寫着“宜蘇山,時安然”,這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