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雖然答應教初七用餐禮儀,實際上他根本就沒去。初七獨自一人在餐桌旁坐到十一點鐘,直到護工到了休息時間,才沉默的上樓。
司珏準備了兩輛車,到了老宅後,衆人陸續下車。
老宅的管家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阮老爺子性格十分古闆,簡稱封建餘孽,這座宅子也是祖上傳下來的,翻修了幾次,但因為太過偏僻,小輩們很少回來。
司珏首先下車,給養父母開車門,然後才站在管家的身邊,看着初七和阮進從車上下來。
兩個輪椅從車上搬下來,然後才是阮進和初七。
司珏很明顯看到管家嘴角抽搐了一下,或許是想到“身殘志堅”四個字。
他們進門的時候,房間裡已經來了很多人,阮老爺子年輕時精力旺盛,雖然原配隻有一個兒子,但老爺子他自己還有另外四個兒子。
司珏明顯能感受到衆人的目光,他對着衆人微笑着,很快他們的目光就從他的身上劃過,落在他的身後。
有個和阮父年紀相仿的男人站起身,臉上帶着假笑:“大哥,好久不見。”
他旁邊的中年的女人也跟着笑道:“大哥。”
她眼神左右打量着,臉上的笑意變得深刻,但也更讓人覺得嘲諷:“這就是安七吧,長得倒是和大哥有幾分相似,隻是這身體……”
阮父臉都黑了,對着少年怒斥道:“教你的禮儀呢,還不快叫人!”
司珏很明顯感受到初七的迷茫,然後正對上少年下意識尋找他的眼神。
少年抿着嘴的冷淡模樣,讓阮父火冒三丈,他冷冷的打量周圍,最後還是咽下訓斥。
“畢竟是在貧民窟長大的,大哥教不會很正常。”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打斷他們的話,還在打着哈欠,從初七身旁路過時,連個眼神都沒有。
他走到司珏身邊,這才露出笑意:“好久不見啊。”
司珏面對私下的合作夥伴,也給面子的點頭微笑:“小叔。”
兩人聊了幾句,對方突然問道:“你在看什麼?”
司珏回過神:“沒什麼。”
他的視線從初七身上移開,初七顯然不是急躁的性格,但從剛才開始,就有些坐立難安。
少年雙手不自主的拉扯自己的衣服下擺,似乎是衣服讓他很不舒适。
但很快,阮進的出現打亂了衆人的視線。
阮進坐着輪椅的樣子,讓剛才陰陽初七身體的人笑容僵硬。
“阿進,你這是……”
長輩們雖然不合,但阮進從小受到老爺子的寵愛,加上阮進表面乖巧,對幾個叔叔都很親昵,衆人對待阮進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阮進搖搖頭:“叔叔嬸嬸,我沒事。”
雖然阮進不說,但衆人很快就從焦玲的嘴裡聽到事情的經過,瞬間衆人的眼神變了。
私下小聲對自己的孩子說道:“你們離他遠點,這種病秧子心理都有問題,小心他精神病發作。”
司珏從今天早上開始就能察覺到初七的視線,對方有這般盯着他的毅力,做什麼不能成功。
初七有沒有精神病他不知道,但是司珏現在很想把桌子腿喂到這些人嘴裡。
剛才還表面和平的小叔,也忍不住埋怨道:“阿承,小進心善,容易被有心人欺負,你怎麼也不多看着點。”
司珏面上挂笑,眼裡毫無笑意:“小叔說的對,心善的人,最怕兩面三刀、口蜜腹劍的人。”
阮明眼眸微閃:“你這是什麼意思。”
司珏心道,主角攻二,完美舔狗男配,甘心為主角攻趙明霄作嫁衣,默默祝福假少爺,出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男配的天選達人。
論狠的程度,這位和阮承不遑多讓。阮承斯文敗類,精神攻擊,最喜軟刀子。這位和趙明霄一樣,“進獄先進分子”。
阮進想做的,根本不用開口,阮明和趙明霄會提前掃除他周圍的一切不利因素。
司珏看向初七的雙腿,眼神微暗。
這雙腿斷于一年前,是被人生生打斷的。
初七攪着手指,用力到白皙的指腹透出淡紅,在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指上猶如綻放一朵桃花,微微顫抖着。
司珏記起小說中的描寫。
【那人嚣張的很,打斷少年的雙腿後還在言語威脅着,光明正大的露出那張面容,絲毫不怕人報警。
少年蜷縮在黑暗的角落,咬緊牙關偶爾出現一兩聲痛苦的呻吟,粉色的雙眸蒙上灰色,世界一片昏暗。】
司珏:“……”
作為反派,他要有壓力了。
小說中的真少爺因為從小的經曆,沒有一點求生欲望,被阮承玩弄感情後,連反抗的意識都沒有,自卑懦弱到死亡。
司珏摸着自己的脖頸,低聲詢問系統:“我怎麼感覺他想咬我?”
打斷他雙腿的是阮明,不瞪阮明,瞪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