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應蕭和宋亭宴約的是周六下午出去,但他一大早就在家裡坐立難安。
出去穿什麼衣服、噴什麼香水、做什麼發型……
衣服褲子在床上堆了一套又一套,他站在床邊,一籌莫展。
要和宋亭宴相配,要和宋亭宴的衣服看上去像情侶裝,要凸顯出自己的帥氣。
自诩為搭配大師的人一手叉腰,撓了撓後腦,又把一件件衣服收回去。
宋亭宴的穿衣風格很保守,估計今天也會穿白襯衫,那就……
陸應蕭翻了又翻,實在沒找到和宋亭宴風格統一的衣服。
他想了想,找了件白T,外面套一件翻領夾克,下面穿水洗牛仔長褲,對着鏡子臭美,自我感覺良好。
三七分劉海被夾闆燙得微微卷起,恰到好處地露出俊朗的眉眼。
這不得把宋亭宴迷死。
陸應蕭笑自己自作多情,但又忍不住幻想宋亭宴愛慕自己的模樣——即使他知道這并不可能。
能和死對頭出來玩就已經是宋亭宴最高的禮儀了,他不敢再向下奢求什麼。
慢慢來吧。
陸應蕭沒敢戴花裡胡哨的配飾,也沒敢噴太高調的香水,背了個單肩包就要出門,一看時間,才到中午。
要不去宋亭宴家蹭頓飯吧,還能增加相處時間。
就是不知道那位幾乎從來不開火的人能做出什麼黑暗料理。
他給宋亭宴發消息:你中午吃什麼?
宋亭宴回道:預制菜。
他立刻勸道:預制菜吃多了不好,跟外賣一樣沒營養。
宋亭宴說:有本事你給我做,沒本事就閉嘴。
那當然是有本事的。
陸應蕭眯起眼睛,覺得宋亭宴真是一個會給自己下套的好人。他從冰箱裡拿了些菜,裝入從超市順來的環保購物袋裡,還要努力維持潮男人設。
一路疾馳,到了宋亭宴家。
“宋三寶,開門。”他像玩似的,不斷撥弄着宋亭宴家的門鈴,“我給你上門做飯來了。”
沒人理。
“不給我開門是吧?”他嘀咕着拿出手機,撥打宋亭宴的電話,“吵死你,小惡霸。”
門鈴和電話輪番轟炸,宋亭宴一點回應沒有。電話甚至一個都沒有撥通,頁面顯示一片紅。
這麼耐得住氣?
他趴在門縫聽了一會,裡面沒有一絲動靜,連腳步聲都沒有。
宋亭宴的性格不是愛晾着人的那種,隻要在底線之内,做什麼事情都會有回應。陸應蕭看了眼時間,有些沒來由地擔心。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萬一磕着碰着起不來,連求救都成了困難……
陸應蕭越想越心驚,決定直接入室。
他看了眼宋亭宴的密碼鎖,六位數字。他毫不猶豫地輸入宋亭宴的出生日期,門開了。
緊接着,便和衛生間出來的人面面相觑。
“啊!!!”宋亭宴身上裹着還未系緊的浴巾,幾乎白得發光的身軀隻有一顆吊墜紅得鮮豔清透。他的長發滴着水,腳上的拖鞋都是反的,渾身沾着濕氣。
他的表情是驚恐的,臉色蒼白,顯然還未從驚吓中緩過來。
“你有病吧陸應蕭!我讓你進我家了嗎!”
“我這不是一直沒聯系上你,怕你出什麼意外嘛。”陸應蕭嘴上解釋着,眼睛還直愣愣地盯着宋亭宴看,“剛洗完澡啊?”
宋亭宴又罵了一遍“有病”,轉身進了衛生間。
“又不是沒看過,害羞什麼。”陸應蕭占了便宜還要倒打一耙,“而且哪有這個點洗澡的嘛。”
他換上拖鞋——一看就是宋亭宴提前準備好的——追到衛生間門口,刹車,“你到底洗沒洗好?”
吹風機的聲音把他的問話蓋住。
“我幫你吹頭發呀?”他又殷勤道,“給你賠罪。”
“咔哒”一聲,是衛生間門上鎖的聲音。
陸應蕭深吸一口沐浴露和洗發露的芳香,又走神地猜測宋亭宴有沒有用身體乳。
肯定有吧,宋亭宴的身體又軟又滑,一看就是有在保養的。
“記得開窗啊,别把自己悶死了。”他對着門叮囑道,“我去做飯咯。”
他再次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灑出一地的浴霸暖光,覺得整顆心都被暖意填滿了。
如果是同居該有多好啊。
宋亭宴磨磨蹭蹭地收拾好浴室出來,就見陸應蕭正熟稔地切菜備菜,一旁的電磁爐上不知在煮着什麼。
他靜靜地欣賞了會陸少爺給自己做飯的情景,正要轉身去拿兩瓶牛奶當湯喝,就被陸應蕭叫住:“你家雞蛋在哪?”
宋亭宴思索片刻,認真答道:“我不記得我買過雞蛋。”
陸應蕭先是震驚,再是無奈,揮揮手:“行了,去玩吧。”
宋亭宴攏了攏睡衣前襟,警覺地看了眼陸應蕭,從櫥櫃中翻出兩瓶AD鈣奶,擺到充當餐桌的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