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宴是在十點半出來的,被簇擁在同事之間,長發随步伐飄動着,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陸應蕭隻是倚在車旁多欣賞了兩秒,便眼睜睜地看着宋亭宴和自己擦肩而過,一點目光都沒被分到。
他故意咳嗽了一聲,宋亭宴連頭都沒回。
他有意讓宋亭宴再和同事們相處一會,就先沒叫人。可眼見宋亭宴要上車了,他終于沉不住氣,喊道:“宋總監!”
宋亭宴的手搭在車門上,裝聾。他幾步走到宋亭宴身邊,扣住宋亭宴的小臂,“你自己開車嗎?”
“不然呢?”宋亭宴甩開他的鉗制,“我本來就是開車來的。”
“給我個接你下班的機會都不行?”陸應蕭看了眼還在宋亭宴身邊的同事,壓低聲音快速道,“聽話啊宋三寶,你的車留着周一下班開回去,今晚坐我的。”
宋亭宴又低下頭,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
停車場的路燈将逆光的他分割,陰影恰到好處地渲染,像副甯靜濃韻的水墨畫。
陸應蕭從宋亭宴的長睫盯到散落在身前的黑發,終是退讓了,把從家裡帶的衣服給宋亭宴披上,說:“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宋亭宴立刻脫下,“我不冷。”
“你就穿一件襯衫,到時候又要感冒了。”陸應蕭強硬地給他系上扣子,揮揮手,“比比我們兩個誰快。”
陸應蕭一路上都跟在宋亭宴的車後,但在小區裡找空閑車位費了些時間。等他回到宋亭宴家,貓眼裡面已經透出了光。
他熟練地輸入門鎖密碼,結果門鎖發出了震動,警告他輸入錯誤。
他以為自己點錯了哪個數字,又試了一次,顯示屏的紅光再一次亮起。
還有一次試錯機會,門鎖就要報警了。他把樓道的燈踩亮,眯起眼睛看那三排數字,試圖尋找出被人按過的痕迹。
沒用,因為宋亭宴向來指紋解鎖。
解鎖完了就把門鎖密碼換了,也真是辛苦了。
陸應蕭本來不想讓宋亭宴知道自己進不了他家門,宋亭宴的那點小心思他太過于清楚。但轉念一想,既然自己不好過,那始作俑者也别想好過。
他随便輸入一串數字,警報聲從門内響起。
他微微一笑,整個人貼到貓眼上,準備吓宋亭宴一下。
尖銳的警報在整個家裡盤旋,沒過多久,宋亭宴用力打開門,滿臉煩躁。
“你幹嘛?”宋亭宴沒好氣地問道,“讓你回家了嗎?”
“沒讓我回家啊,所以我來你家了。”陸應蕭動作自若地換上拖鞋,絲毫不顧宋亭宴快要吃人的目光,反手關上門,大步走進家裡。
宋亭宴側身讓出過路,抿着嘴一臉不情願。陸應蕭随手捏了捏他的臉,說:“冰箱裡有千層,看沒看到?你晚飯吃的什麼呀,吃飽了沒?”
“沒看到,我不吃。”宋亭宴别扭地說,“誰知道你下沒下毒。”
“看到了,你想吃。”陸應蕭故意逆着他說,“你不吃的話,我帶回去了。”
宋亭宴已經挪到了冰箱邊,手下意識地向後擋,嘴上卻兇狠道:“帶着你的千層趕緊滾蛋。”
陸應蕭笑得前仰後合:“太晚了,今天先不吃了,我去洗點水果,嗯?”
宋亭宴說:“我想吃枇杷。”
“要求還挺多。”陸應蕭嘀咕着,去把枇杷一顆顆洗幹淨剝掉皮,朝身後喊道,“核是我給你挖掉還是你自己吐?”
半天沒得到回應,他把枇杷對半切好,端着玻璃碗找宋亭宴,就見人悠閑地側躺在床上,眼皮都沒擡一下。
“你倒是真舒服。”陸應蕭把碗放到他床頭,叉起一塊枇杷,“張嘴,公主。”
宋亭宴張開嘴,終于肯施舍出一絲目光,“被你弄得沒精神,躺會怎麼了。”
“對對對,你說得對。”陸應蕭滿臉透露着占了便宜的快活,“今晚再戰一次呀?”
宋亭宴把手機充電線拔了,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神經病,有瘾就去醫院治。”
陸應蕭就也躺上床,伏在宋亭宴身上,硬是繞到宋亭宴眼前,不知羞恥地問道:“我對你好不好?”
宋亭宴冷着臉說:“打起人來沒輕沒重,你提問難道是想得到我的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