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陸應蕭否認,他的自作多情會淪為陸應蕭一輩子的笑柄。
算了。
惡作劇就該在歡笑聲中一帶而過,上綱上線才是最不理智的做法。
他暫時還想維護住和陸應蕭之間岌岌可危的關系,所以,還是給對方留一點空間為好。
“髒死了,惡不惡心。”他輕巧地擦了擦剛才被親的地方,故作冷靜道,“你怎麼莫名其妙的。”
“我以為這是你教人家的動作呢。”陸應蕭臉上的訝異不像是裝的,“十個人裡有九個人這麼對你,我親一口怎麼了。”
宋亭宴無奈道:“人家是戴口罩的。”
陸應蕭彎眼一笑,繼續裝傻充愣:“那怎麼辦,我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也不知道規矩啊。”
“離我遠點就好了。”宋亭宴真誠地提出建議,“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确實怕陸應蕭再趁人之危,陸應蕭太知道怎麼插自己的軟肋了。
“照片要不要發給你?”陸應蕭大大咧咧的樣子像心裡壓根沒有鬼一樣,但一個勁地擺弄着手機,反複鎖屏又解鎖,“讓你惡心一輩子,嘻嘻。”
“不要,我不缺你這張。”宋亭宴面無表情地推開陸應蕭,“工作了,别影響我。”
與coser互動的玩家漸少,宋亭宴拿手輕輕在面前扇了扇風,打算好好逛一下自己親手布置的展會,順帶拉開與陸應蕭的距離。
每遇到好看的布置或打卡點,他便拍下照片給夜半聽箫分享過去,附帶一兩句解說,有時文字有時語音。
夜半聽箫回得也很及時,給足了情緒反饋。他更加有興緻,照片消息連發不斷。
“又在跟你那個朋友聊天?”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陸應蕭開口道,“聊得可真起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和對象報備呢。”
“不和朋友聊,難道和你聊?”宋亭宴頭也不擡地回道,“看我不爽你就滾蛋,别上趕着讨人煩。”
陸應蕭小聲地說:“脾氣還挺爆。”
宋亭宴不欲與陸應蕭多費口舌,低頭回複夜半聽箫的消息:再往裡面走點,有一個展台專門給玩家現場打本的,你要是在就好了。
夜半聽箫發了個歎氣的表情,說:你去玩玩,湊個熱鬧嘛。
說話間宋亭宴剛好走到展台附近,就見策劃被玩家圍成一圈,起哄讓他親自打本。
策劃兩手合十舉過頭頂連連求饒,高聲喊道:“讓我們謝公子來!他打遊戲絕對牛逼!”
宋亭宴臉上浮現出一個問号,止住腳步,想要優雅轉身逃離。
可惜他的穿着打扮實在引人注目,策劃眼疾手快地捕捉到他,不由分說把他拉到展台正前方,“謝公子,來一把?”
玩家們騷動起來,議論紛紛。
“誰想跟謝聿組隊?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哦!”
“我報名。”堅定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陸應蕭大步走到宋亭宴身邊,“是先到先得的吧?”
策劃即使對陸應蕭懷恨在心,也隻能連聲說是。宋亭宴輕輕皺了下眉,低聲斥責陸應蕭:“你怎麼又來搗亂。”
陸應蕭笑道:“想試試宋總監的技術。”
陸應蕭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勝券在握,宋亭宴卻隻覺得他在胡鬧,“你知道我們遊戲的玩法嗎?”
“和我的大差不差,上手應該很快。”陸應蕭說,“研究對手,該做的,不用謝。”
宋亭宴氣得眼冒金星,隻求陸應蕭不要拖累自己,讓自己出洋相。
隊伍很快組齊,陸應蕭拿宋亭宴的小号選了個輸出的位置。宋亭宴還是一貫的輔助,時刻緊盯陸應蕭的動向。
直到最終boss倒下,圍觀群衆爆發出歡呼與掌聲,他才舒了一口氣,後知後覺地與隊友慶祝。
陸應蕭給他遞了個得意的眼神,他禮貌地回以笑容,心裡卻有些興奮不起來。
陸應蕭剛才的打法,他太熟悉不過了。
蜻蜓點水的走位、壓制性的輸出,連中途回藍的時機都卡得剛剛好。
虛幻與現實的身影漸漸重合,又緩緩錯開。
他勸自己不要多想,而冷意早已順着脊骨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