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漪書感覺那人多半是死了,她沒忍住心中的驚駭後退了兩步,這樣的法制社會,她根本沒見過當街死人是什麼樣。
剛剛那人被從腰後部穿透的畫面還曆曆在目,讓她忍不住扶着窗台幹嘔了兩下。
随即又立刻清醒了過來,趕緊離窗戶遠了一些。
整個窗戶被粗大的樹幹遮擋的嚴嚴實實,走廊的感應燈也亮了起來。
萊茵的公寓質量都特别的好,這是為了保障每一位研究員的生命安全設立的。
所以窗戶隻是震動了一下,連條裂縫都沒有出現。
現在下樓出去找人不是明智之舉,她毫不猶豫的轉身往回走。
外面和樓内的慘叫聲不斷響起,電梯現在是不能坐了。
她站在樓梯口看了一眼,樓下有人渾身是血的跑上樓梯,還沒走兩步就被一根綠色的藤蔓拖走了。
那女人藍色的薄毛衣被血染成了暗色,暖黃的燈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
兩人視線對視的瞬間,女人突然開始撕心裂肺的大喊:“救救我!救命啊救救我!”
隻是一瞬間,溫漪書就從她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絕望和不甘。
她沒有停留,飛快的往樓上跑,她根本不可能這樣下去救人。
她這樣跑兩步就喘,沒有鍛煉的人,下去隻會把自己的命搭上。
她收回視線,讓自己盡量無視那女人的叫喊聲。
如果她在旁邊,可能會拉一把,但是離的那麼遠,她得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她的腳步不停,幾乎是風一樣的跑上了樓梯,呼吸因為劇烈的運動逐漸不穩了起來。
呼哧呼哧的喘着,感覺灌進來的冷風像是水刀一樣的刮着嗓子,無比的鈍痛。
她知道這是一下沒有準備,劇烈運動之後的反應,說明身體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了。
剛剛跑上八樓,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眼前一株蘆荟的巨型葉片正朝她迎面招呼過來。
溫漪書暗罵一句該死的,猛地趴在了地上,蘆荟葉片的尖刺險險地擦過了她的發頂。
她匍匐着後退,眼睛盯着面前已經有一人高的巨型蘆荟。
它葉片上面的鋸齒已經變成了尖刺,啪嗒一聲摔在牆上,牆皮被拍的四分五裂,好在裡面的結構足夠兼顧,才沒有産生裂縫。
如果剛剛不是溫漪書躲得快,她毫不意外自己的頭會被這珠蘆荟切下來。
她喘着氣感覺心跳到了嗓子眼,人退到了安全距離外面,眼睛還在繼續搜尋着蘆荟的弱點。
它底座的盆是陶瓷的,看上去至少有五十斤。
不過裡面的土是輕型的,沒有什麼重量,蘆荟的根整株埋在裡面。
溫漪書掂量着自己踢過去,是蘆荟先滾走,還是自己的腿先骨折。
僅僅思考了三秒鐘她就放棄了這一想法。
這株蘆荟離自己的房門并不遠,它的攻擊範圍很大,自己悄悄的摸過去,是不是能在它之前把門開了躲進去。
萊茵公寓的占地面積非常的大,所以走廊的安全通道設立的也非常的寬闊。
側着身體,貼着牆慢慢走過去應該不是問題。
但是這個方法非常的冒險,樓層的出口總共有兩個,她打算先試一下另外一個。
溫漪書下了一層樓,嘗試讓下面的電梯上來。
相比較之下,萊茵的電梯安全系數特别高,每個樓層都是單獨運行的,就算下面的樓層被破壞了,也能夠正常運行。
電梯在樓層的中間,這樣回去要安全的多。
她按下了電梯,一雙眼睛朝下面看去,電梯不知道怎麼回事,上面的藍色數字始終在一樓沒有上來。
她隻能看到下面兩層的情況,最底下的視線受阻,完全看不見。
等了五分鐘,電梯的數字還是一動不動,溫漪書認命的歎了口氣,極不情願的挪回了八樓。
經過樓梯口的時候,她聽到底下傳來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的聲音。
咚的一聲,像是将地闆都砸碎了,她趕忙往回走到電梯面前。
上面1的數字徹底變成了一條紅色的杠。
電梯這條路是徹底走不通了,隻能冒險從上面走過去了。
她脫下身上的外套,嘗試往前面晃了晃。
靠在牆邊的蘆荟稍稍伸展了一下葉片,并沒有大幅度的動作。
溫漪書放緩了動作,腳下的拖鞋也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響動。
緩緩地往上面走了兩步,巨大的蘆荟此刻像是一顆芭蕉一般矗立在原地。
她緊緊的貼着牆壁,手中拿着房卡,準備待會一到房門口就溜進去。
這樣極緻的挑戰讓她無時無刻不處于緊張的情緒中,才走了兩米,她就感覺自己的後背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面前的空氣都變的有些稀薄起來。
她距離房間也不過十米的距離,此刻已經走了一半了,巨大的植株在面前不算小的走廊顯得十分的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