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宓撞上她停下的步伐,低聲問:“怎麼了?”
溫漪書下意識抓緊了她的手腕:“蘆荟後面有人。”
那黑影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搖搖晃晃的超前倒去,發出了虛弱的聲音:“救救我……”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動作,真是不符合常理。
這人明顯就不是這一層的,植物都不暴動了,她還在外面。
就算求助别人,也應該就近,而不是跑到八樓來。
這可是頂樓,有這個功夫爬上來,人都死一回了。
女人嗚嗚咽咽得哭聲傳來,聽起來十分的凄慘,溫漪書卻沒有放松警惕,而是抓起了柏宓給她用來防身的一把銳利短刃。
另外一隻手捏着噴火槍,站在原地。
那女人哭了一會,似乎是有些哭不動了,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行行好,救救我吧。”
溫漪書:“不要。”
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為什麼?”
她的聲音有些古怪,嘶啞粗砺,給人一種十分缺水的感覺。
溫漪書莫名感覺有些緊張,手中的匕首抓地更緊了。
“有這功夫,你早就爬起來自救了。”
柏宓冷冰冰的一句話,打破了沉默。
溫漪書在心中贊同,這話正是她想說的。
女人緩緩的從陰影中挪了出來,她穿着一件藍色的薄毛衣,已經被血染透,除了肩膀上面的一小塊,其他地方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顔色了。
一張慘白的臉像是剛刮了膩子的牆,看不出一絲人色。
她的臉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從嘴角一直裂到了眼角,像是将一張完整的臉從中間切開了一般。
露出臉上的骨頭,而她手臂連接處,已經不是人類的手臂了,而是一節枯樹枝。
女人的眼睛是血紅的,臉上的青筋也因為過度猙獰而突起。
她呼出的熱氣比任何人都要多,溫漪書 想起了末世法則中人類異變時的發燒。
雖然面前的人,可能已經不算是人了,她想起置頂視頻中這樣異變人的稱呼,異種。
溫漪書對這方面的信息知之甚少,不知道它們是否會誘導人。
如果不是兩人謹慎,很有可能着了這個女人的道。
溫漪書看着她的臉和打扮,感覺有些臉熟。
似乎是她在樓梯間看到的,那個被拖下去的女人,她身上的藍色毛衣讓溫漪書印象深刻。
女人裂開嘴,露出血淋淋的牙齒,朝柏宓森然一笑,又将視線對準了溫漪書。
冷聲問道:“你剛剛為什麼不救我呢?”
溫漪書抿唇沒有解釋,女人不等她說話,就開始動起了僵硬的肢體。
“不過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你不救我,那你也死吧!”
話音剛落,她樹枝般的手鈎住了前面的地面,在地面留下一個小點,幾乎是瞬間就移到了兩人的面前。
溫漪書在她動的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噴火槍,在她靠近的同時,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按鈕。
隻聽一聲尖銳的慘叫,那剛剛伸出的手險之又險的擦過了她的臉頰,又縮回了後面,女人也在她們的視線中急速地後退。
她回到了巨型蘆荟的後面,就地一滾,将身上的火苗撲滅。
溫漪書在這個間隙快速的将先别進來的消息發給了霍小關。
這個女人确實就是異種,異變的植物怕火,異種也怕火。
最大的恐懼來源于火力不足,現在知道噴火槍能夠保護好自己,她心裡就沒有這麼緊張了。
女人身上的毛衣被燒掉了一大塊,露出了有些木質化的皮膚,她身上的顔色連慘白都算不上了。
心口那塊似乎被什麼東西穿透了,已然不是人類的皮膚,而是變成像桂樹樹皮一般的灰綠色。
溫漪書看着她怨毒的眼神,有些搞不明白她為什麼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惡意,這種惡意似乎不是異種對她們的敵意,而是僅針對她一人的。
明明柏宓站在她的身前,她卻隻朝自己攻擊。
溫漪書回憶了一下,自己在總部,似乎跟這個人沒有什麼交集,甚至連名字都不着調,她開口問道:“又不是我害死你的,為什麼你偏偏要找上我?”
女人瞪圓了雙眼,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自己現在已經被千刀萬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