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還是一敗塗地。啊,準一級評定還有希望嗎……她愣愣的想着。
輔助監督遠遠過來了。蓮見月影彎下腰,向她伸出手:“很漂亮的操縱技術。隻有一塊有限的場地,西宮前輩能還将掃帚禦使的那麼出色,相信各位咒術師都将你的表現看在眼裡。”
光灑在少女的臉上,她灰色的頭發泛着白,眼睛深處似乎有金色。五官在光下十分清晰,睫毛好長。
诶……有點可愛?
西宮桃下意識搭上那隻手。皮膚的觸感傳來,她觸電般松開:“不用你來假惺惺!”
小巫女站起來,視線移開,似乎隻是低下頭整理裙擺。她随即淑女的蹲下,拾起掃帚,哒哒的走遠了。
……所以到底為什麼态度那麼差啊。蓮見月影回憶着:啊,好像是昨天的咒靈?把學姐的所有精心打扮都用泥巴毀掉的那隻?
這明明是五條老師選的咒靈啊,這是遷怒吧??
說到五條老師,那就一點還有要做的事情。蓮見月影慢吞吞的靠在擂台邊緣,做出輕微體力不支的樣子。老師好不容易找到了完美的場地:總監部内的訓練場,她怎麼能放過這些老橘子的樹根呢?咒術師啊,好像打上頭了做什麼都可以被原諒耶。
啊啊,剛剛的戰鬥好像太遊刃有餘了一點。現在裝出快要打上頭的架勢還來得及嗎?五條老師說會讓咲久前輩配合,給出很棒的動機。但具體是什麼動機啊。該不會有厲害的咒具……
五條咲久慢慢從土樓裡走出來。她還是一身大家族咒術師的打扮,嚴肅又精緻,手裡拿着她的大刀,看不出深淺。
她走到擂台前,輕巧的跳上去。大刀被反手一握,特級咒具的鋒刃劃出一道流光。鈴聲暫未響起,五條咲久放低聲音,唇一開一合:“月影小學妹,請多指教啦。”
比賽開始的一瞬間,兩人都默契的沖向舞台的最中央。難得遇到咒具使的頂好的對手,蓮見月影在體術上的壓力一下變大了。
這樣的戰鬥方式,總讓她想起她實際上的老師:咒具高手,真希。她無意識間将一些對對敵的習慣搬過來,抵擋鍛的極好的刀刃。
又是幾個交手,蓮見月影不得不後撤,平複呼吸。一寸長一寸強,即使是咒術師,讓一個赤手空拳的對陣拿刀的也很吃力。一門拿的出手的冷兵器是需要花很多時間練的,時間有限,她知道自己能将體術和術式融合已經很不容易了。
果然還是找真希加一門課吧。她提氣,接住五條咲久的追擊。白發的咒術師開始使用禦風術式加持自己的每一擊。她的動作不停,嘴上點評着後輩的體術:“哎呀呀,是誰給你上的體術課啊?你找的老師可不太好喔。看看你迎敵的方式,面對這把大刀,我都能猜出她是個什麼人……”
她撤回刀,似笑非笑的看着神色逐漸變冷的少女:“速度和力量都是極強的,反應也很快。就是空檔很多吧?不是為了誘敵深入,也不是對自己的防禦有自信。你将她憑着極強的自愈能力,以傷換傷的戰術也一并學走了。”
“是那個吧,禅院家的廢物,不完全的天予咒縛。她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居然蒙過了家主大人,成功混進去了。”
五條咲久的臉上寫着散漫和譏諷:“真可憐。可惜,她永遠都隻能是一個半成品。”
怒火在胸腔裡咆哮。為什麼,她要說這個?蓮見月影想起自己認識的那個自由又肆意,強大且驕傲的真希。就算她本人聽到這種評價,大概也就提刀走一回,罵上幾句,不再會往心裡去了。但是蓮見月影做不到。她想起初入學校不久的那個夜晚,真希在月下安慰她:要把所有瞧不起自己的、掌控自己人生的人打到躺床上喝一輩子湯。
什麼廢物啊。會看不見這樣耀眼的真希,禦三家的人是瞎子嗎?
她用上了一些咒力。五條咲久今天帶來的咒具比昨天的還好,她本來不想做什麼的。但是現在她生氣了,決定使點壞。就算這是五條老師安排的“超棒動機”,該賠就讓那個男人自己賠吧。
咒力漫出來,像是緊繃後輕顫的弦。
反應很不錯啊。五條咲久看着這一幕,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的性子?不過數月相處,同伴就能在她心中留下印記啦。家主大人的身邊聚集了這樣的咒術師,大家都會很安心吧。還有另外一個特級,就他對那過怨咒靈的反應看,也是一個重情重意的。
雖然不是她這種出生起就天然又堅定的站在五條悟這邊的,也不是知根知底、培養多年的,也勉強過關吧。
就是家主大人讓我稍微透露的事啊。說着什麼“月影絕對猜不出來,因為她就沒看那幾本書嘛~”,“這孩子意外的沒常識啦。沒事沒事,真希肯定不會主動提的!”,最後卻要她來借機打破這個心照不宣的隐秘?真是會使喚人。
那她還做嗎?傻問題,既然是家主大人提的事情,拼死都要做好啊。
五條咲久按捺下對咒具的心痛,一刀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