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長,賀淮斷斷續續的說着,全程崔詩書都安靜的聽着。
突然賀淮想起了什麼,他看着自己被換上的幹幹淨淨的衣服,急忙開口道:“我衣服呢?”
崔詩書看着他,回答道:“洗衣機裡,還沒洗。”
一得到答案,賀淮就飛奔下了樓,他在洗衣機裡撈出血迹斑斑的衣服一頓翻找,很快他就找到了東西。
找到東西後他又跑回了房,急沖沖的出去又急沖沖的回來,像是一隻來回跑的小狗。
賀淮重新坐在椅凳上,他漆黑的眼睛看着崔詩書立即将手裡的東西獻寶似的放到了人手上。
“給你。”
崔詩書低眼一看,那是一張女人的照片。
當看清照片裡的人後,時間卻好像停止一瞬,崔詩書伸手輕輕摸索着照片,她眸光晃動,低低贊歎道:“很漂亮,很好看。”
那是媽媽。
“謝謝你。”崔詩書眼中星光點點,她的鼻尖發酸。
賀淮輕笑,他滿不在乎的調侃道:“我們倆還說什麼謝謝啊?你還把我當前夫呢?”
看着照片,賀淮又輕輕的補充道:“我知道你很想她,不能重逢,這樣見見也是好的。”
崔詩書垂眸,她緊緊的抓着手裡的照片,她側過頭看向窗外不讓眼淚掉出來。
很快她的聲音就有些沙啞:“賀淮,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沒有我,如果沒有遇見崔秦深,她應該會很幸福的,她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
“她隻是真心的喜歡上一個人,願意陪那個人相伴到老,可是生活不是童話,她也差點兒運氣。”
對于她的話,賀淮立即就打斷道:“崔詩書,真心沒錯,錯的是辜負真心的人。”
她的存在也是崔涴清歡喜的存在。
說着,賀淮就輕輕拉住了崔詩書有些發冷的手,“不要因為見過黑暗,就拒絕了光明,這是伯母最想讓我告訴你的。”
“而我們似乎學的還不錯,對吧?”
賀淮微微側頭,他的臉自然而然的貼在崔詩書的手上,臉上的溫熱很快就傳渡到了崔詩書冰涼的指尖上。
賀淮認真的望着崔詩書。
崔詩書伸手捧住了賀淮的臉,她眉目舒展,彎彎淺淺間都是冰雪初融的笑意。
她說道:“你說的對。”
講完一切後,崔詩書就讓賀淮出去了。她确實是需要時間好好的整理一下思緒。
賀淮站起身關上門,他随便在一樓坐下,四周的植株紛紛都在抽芽,零零散散的綠。
“春天要來了嗎?”
賀淮伸出指尖小心的觸碰到最近的一顆嫩芽。
看着看着,賀淮不知不覺間就微微睡了過去,他頭頂的血條也跟着動了一下。
大概眯了也就十分鐘的樣子,他睜眼就發現小院的門是開着的,在他的印象裡,那扇院門本是關着的。
他看向二樓,難不成剛剛崔詩書出去了?
思及此,他立即走上樓,推開卧室裡面空空如也,猜想得到印證。
崔詩書不見了。
隻有櫃子旁還剩着她的手機。
賀淮剛拿起手機,找了一圈鬼影子都沒有
他随即看向崔詩書的手機,手一按,手機亮起,界面壁紙上光秃秃的樹就顯現了出來。
看着有點眼熟,他想起來那是蒼雲小木屋裡的櫻花樹。
手機被設了密碼,賀淮不知道崔詩書的密碼是什麼,但他看着那壁紙想了想,試探性的輸了一串數字。
界面瞬間解鎖,其主屏還停留在通訊上。
電話結束在十分鐘前,顯然崔詩書就是因為這個電話才出去的。
賀淮看着被解開的鎖屏倒是有些怔神,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猜對了。
崔詩書做事都喜歡賦予其特别的意義,尤其在密碼上,而現在這個密碼竟就是那天他厚着臉皮去找蒼雲找她的日子。
心中某處隐秘的存在逐漸被一點點證實。
他喜歡的人剛好也在喜歡着他。
正想着,一樓工作室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賀淮随即走下樓,他接起電話,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嘈雜,斷斷續續的雜音裡,他聽到了安木的聲音。
“天梨山…崔秦深他瘋了……”
安木的聲音很虛弱,下一秒電話裡就沒聲了。
“喂?”
“安木!”賀淮沖電話裡大喊,他聽的出來安木受傷了,出事了!
安木是專門負責崔詩書安全的,現在一定是這兩個人都出事了,賀淮立馬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十分鐘前。
“轟隆隆!”
巨大的驚雷炸響讓崔秦深從昏厥中猛然驚醒,臉上濕漉又黏糊,伸手一抹就摸下了一層滑膩的皮脂物碎屑。
崔秦深頓時皺起眉,看着烏煙瘴氣的實驗室,他才回想起來實驗發生了爆炸。
好在爆炸隻是小範圍,除了實驗台被徹底炸出一個大坑外,其他地方還算完整。
想到什麼後崔秦深連忙走到了一旁還完好的衛生間裡,看着鏡子裡倒映出來的臉,他微微愣住了。
鏡子裡面是一張年輕的面孔。
鼻血流出,他連忙抽起一旁的紙巾,永葆青春的方法,他找到了。
崔景深不敢置信的笑出了聲,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他格外的激動。
而在他的身後浴缸裡一池血色,賀盛衍歪倒在一旁,其水面上漂浮着一層CURE,冰冷的地闆上也散落着不少的CURE。
崔秦深轉身看着倒在水池裡的人,眸中毫無波瀾,他面無表情的彎下腰撿起了散落在地的金色眼鏡。
他将眼鏡重新戴在男人的臉上,心中一直被擁堵的不悅和自尊在此刻瞬間疏通,他看着失去神彩的賀盛衍,嘴角諷笑。
不過隻是比他投了個好胎罷了,竟然還妄想一直站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