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惡心嗎,莊離納悶,系統也沒放過他,默默的敲出一行字:有的,兄弟,有的。
直到管家把這慘絕人寰的宣紙燒成灰揚了,褚書瀾才轉過來,莊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
褚書瀾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住自己想殺人的沖動,對他說:“拿筆,過來。”
莊離聽話的過去,九年義務教育使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老師這種态度,自己十有八九要涼了。他同時也很無奈:我都說了我不會啊你還硬讓我寫,純粹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褚書瀾有好氣又好笑的發現,他握筆的姿勢就不對,“在哪看的歪門邪道啊,不對……松開點。”
說着他就去握莊離是手,冰涼的指尖撫上他的手背,少年的手有些溫熱。
“那麼使勁幹什麼?你得學會控制手上的力道。”
褚書瀾的注意力在落筆處,他對筆鋒走勢要求極為嚴格,莊離的姿勢不好糾正,手上的力道也不穩,他抓着他的手強行掰正。
“就這姿勢給我堅持住了,手,别抖!”
“你這個指頭再給我翹起來試試呢?”
“背!挺直!”
……
莊離欲哭無淚,懸空的握筆姿勢使他很難受,更令他不舒服的是,褚書瀾離他太近了,兩人幾乎貼在一起,那人的呼吸輕輕的落到他的耳後,完全超過了正常社交距離。
自己找的師父,莊離咬咬牙,忍了,反正都是男的,誰也占不了誰便宜,況且,人家确确實實是來教他的,長幼師徒,理應如此。
但真的很不舒服啊啊啊,自己長這麼大還沒被一個男人以這種姿勢強行壓在書桌上——寫字。
好吧其實是有的,就是高中數學老師那着教鞭逼着他補作業的時候……曆史總在重演,他仿佛又回到高中那個暗無天日的時代。
終于,在褚書瀾“溫和”的訓練下,他能勉勉強強能正确的使用毛筆了。
褚書瀾做事投入的時候是沒有時間概念的。
莊離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現在又不知道已經幾時了,據莊離上輩子整天熬夜的經驗,現在估計已經淩晨了。
好不容易讓老師滿意了,他也快餓死了,要知道,因為褚書瀾,從下午開始他啥都沒吃。
看見他面露菜色,褚書瀾叫人收拾了桌子,問到:“你需要吃夜宵嗎?”
差點忘了,照這個世界的古代設定,他是有夜宵可以吃的!
莊離連忙點頭:“是的,需要,謝謝。”
好人啊,他想,顯然已經忘了是誰害他吃不上飯的。
“有什麼忌口?”
“沒有!但我要吃肉。”
“想吃什麼自己交代廚房吧,天色不早了。”
“啊,确實有些晚了,要不我回去吧?”
“不用,冬天夜路不好走,隔壁有客房,你今晚住這兒吧。”
也行,他對住處不挑,隻要不是睡大街都能勉強接受,更别提褚書瀾府裡所有配置堪比五星級酒店了。如果古代也有五星級酒店的話。
熙城在一片月色下陷入沉睡,微弱的光線将參差不齊的屋頂連在一起,織出無盡黑幕。黑幕之下,有十裡洋場,夜夜笙歌;也有寸縷之地,人面枯黃。有年過六旬的老漢,拄着枯樹枝,搖搖晃晃的闖進隆中大街——他是外地來讨生活的,必須在天亮之前到達集市,這樣或許能找到活兒幹。
這是他離開家的第三個年頭了,或許說,是家鄉,畢竟他早就沒有家了,妻兒死的早,現在他孤身一人,到處漂流,讨要生活。
過了12點,莊離就睡不着了,況且,真的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現在一閉上眼,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其實這香氣挺好聞的,左相府上的家具全用上好的檀木或金絲木制成,唯一不好的是,這味道跟褚書瀾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畢竟被摁着寫了半天字了,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想聞。
“系統,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