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台,渡河嗎?”船夫招呼他。
莊離點點頭:“嗯,乾陵多少錢一趟。”
船夫大驚:“你要去乾陵?小夥子,老夫可得提醒你,那兒有疫病”
莊離苦笑道:“不瞞你說,我就是沖着疫病去的。”
船夫聽了,露出敬佩的神色:“這事啊,皇帝都不管,你若願意啊,上船吧,我不收你錢。”
湖面平靜,遠處山水相依,偶爾有魚躍出水面,帶起一陣漣漪。莊離趴在船邊随意的攪着水,水質清涼,看起來還不錯。
他問船夫:“這疫病有多長時間了?”
船夫搖着漿回道:“大概有半月了吧,聽說,起初隻是李農戶家的小孩,肚子疼,發高熱,家人也沒太在意,沒過幾天啊,孩子拉出來的就全是血,家裡頭吓壞了,也治不好了,就給死了。
這一死不要緊,村裡人本來上趕着吃席嘞,後來越來越多人出現了同樣的症狀,村子意識到不對,便報了官。”
船現在順着水流走,船夫把漿一撂,喝了口濁酒,抿抿嘴接着說:“這折子都送上去兩天了,皇上壓根就不知道,有意思啊,有意思。這天上,又是哪個神仙打架呢!”
莊離不好意思說自己就是因為神仙打架才被派下來的倒黴蛋子,隻是默默的聽着,聽他發完牢騷,繼續向乾陵駛去。
船靠了岸,莊離跳下去,船夫沖他揮揮手:“年輕人,好運,如果你還能回來,記得坐老朽的船!”
莊離道了謝,把船夫給他的症狀輸給ai,讓它先找着,自己扯了塊布當口罩,向城裡走去。
街頭巷尾彌漫着腐臭與絕望的氣息,環境髒亂不堪,垃圾堆積如山,老人虛弱地躺在破舊的草席上,眼神空洞,生命之火搖搖欲熄。小孩們面黃肌瘦,失去了往日的天真活潑,在饑餓與病痛的折磨下啼哭不止。
再加上初春之時,家中無糧可食,商鋪緊閉,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深淵,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莊離一路上詢問了好幾個人,找到了最先發病的村子。
村子裡死的沒剩多少人了,那些人看有外鄉人來,滿眼幸災樂禍,眼神跟看死人沒太大區别。
麻木,迂腐,沒有感情。
在語文書上看到一個時代是一回事,親身體驗一個時代是另一回事。
莊離忍者惡心穿過一具具發黴腐爛屍體,順便問系統要了套現代醫用白色防護服。
這個村子後面有一條小河,貫穿乾陵十二州,村民平時拿它洗衣做飯,傾倒垃圾,現在已經變得臭氣熏天了,就連莊離這個對醫學原理一竅不通的圈外人都一眼看出了問題所在。
知識不夠,外挂來湊。結合ai給出的先關知識,他很快确定了這種玩意兒是由不講衛生,再加上最近天氣轉暖而引發的痢疾。
他找到兩種治法,一是由《傷寒論》中記載的以白頭翁、黃柏、黃連、秦皮熬湯,二是由《素問病機氣宜保命集》中記載的由芍藥、當歸、黃連等藥物組成,可調和氣血、清熱解毒。
他迅速找到官府,有褚書瀾給他的文書,州府對他言聽計從,立馬按照莊離提出的方子,抽了些病人試藥。
果然,效果顯著,州府大喜,當即布置下去。
對于一些病症較重的患者,莊離召集全城會針灸的大夫,讓他們選取天樞、上巨虛、陰陵泉、水分等穴位刺針,起到清熱化濕、調腸止瀉的作用。
三日時間轉眼已到,莊離呼了口氣,準備回去複命,他對當前的治療結果還是非常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