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撫琴自逃脫後,連李寒峰親自帶人也未曾抓着,知她詭詐,三兄弟每日輪流在暗處盯梢雲洇舉動,希冀以此來個甕中捉鼈。
“大哥,都兩天了,這孫撫琴還不出現,可怎麼辦?”
“稍安勿躁,”胡十用手抓着遮擋面容的草帽,悄聲提醒身旁的弟弟:“老爺都說那女人被押途中反複提及雲洇這臭丫頭的名字,這定有什麼仇怨,一定會伺機報複。”
“要是她為了保命一直不出現怎麼辦?”胡十二顯得有些焦急:“我們可再沒銀子續住了。”
“沒銀子續住就到客棧對面的茶棚去不就得了!”
哦!也對,胡十二打了個激靈,他怎麼沒想到?但又想,既然能去茶棚,為什麼還要住進客棧來?
他正要問詢,餘光便瞥見一個人影出現在客棧門口,立即來了火氣,上前便去趕人。
向彌剛一走進客棧,就又見胡十二立馬滿臉橫肉地朝自己走來,便瞬間改了方向,拎着藥箱灰溜溜回了醫館。
“又沒見到人?”郝志雲正診脈,冷不丁沒控制好脾氣,吓了病患一跳,他立馬賠笑:“無妨無妨,教訓徒兒呢,姑娘你身體并無大礙,移座付診金換藥便可。”
這來診病的姑娘紅光滿面,看不出一絲得病的迹象,帶點欣喜悄聲說:“是玉骨丸對吧?”
郝志雲捋捋胡須,笑眯眯道:“當然。”
待打發走了這姑娘,郝志雲又朝衆病患敷衍了句自己要暫且休憩的話,等排隊的人散了,便質問起向彌向雲洇讨要枯木逢春的進程。
向彌苦着臉:“我一去那胡氏三兄弟就要将我趕走,我也沒辦法呀。”
郝志雲吹胡子瞪眼:“你第一次去不是見到人了嗎?”
向彌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和雲洇的過節說出來,隻道:“師父,第一次去她不知道您的目的呀,自從我被那小丫頭下了逐客令,我就再也見不到人了……”
“哼,别扯些有的沒的,既然你沒用,老夫就派其他人去好了——要是其他徒兒把事辦成,老夫承諾的銀子你就别想要了。”
“别别别——”
向彌連忙阻止:“師父,當務之急還是要打發掉那胡家三兄弟,他們家有個老娘,似乎病得很重,您看……”
“你是說,讓老夫送他們仨一個人情?”郝志雲斜眼睨自己那滿眼都是錢的徒兒,想到要是能拿到枯木逢春,也并非不是個好主意。
于是松口說:“行吧,老夫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到時讓他們帶着人過來就行。”
“額,師父,這個,恐怕還得您親自到常樂坊跑一趟,他們老娘,實在病得沒法動啊。”
郝志雲瞪大眼:“不知道老夫規矩?”
迫不得已,他才不去常樂坊那種掉身價的地方,再說就是因為那何老庸,自己的枯木逢春才沒了影,他才不要現在就去常樂坊,跟原諒了他似的。
“當然當然,徒兒會說服他們把人帶來的,師父莫生氣。”
向彌擦了擦頭上的汗,整了整衣袍擡腳出發,推開了明月客棧的大門——
“嘿,又來。”
依胡十二的腦子,縱使他能想到若去對面茶棚監視,可能都要比整日呆在客棧守着雲洇來的隐蔽,也不會懷疑自己大哥的英明神武。
他隻知道若是向彌一直三番五次來找雲洇,那麼距孫撫琴現身的時間就會更多一點,于是但凡看到穿着向彌類似衣服、梳着向彌相似發型的人,他都要撸起袖子上去粗暴地趕上一趕。
“哎,十二大哥。”向彌連忙擺手:“我這次不是來找雲姑娘的,是來找你們的。”
胡十二從鼻孔裡“哼”出一聲:“誰是你大哥,再說我們和你有什麼關系,找我們幹什麼?”
“哎,大哥此言差矣,我這次,是為了趙大娘的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