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幾天，她會用熱水洗好幾次臉，希望自己臉上的痘痘能消哪怕一顆也好。

可惜一切适得其反，她臉上又多了兩顆，藏匿在下巴位置。

因為這事兒，她總是無精打采，除了上課會認真點，其餘時間都是垂頭喪氣。

“夏瑜兮，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許嘉毅也是之後才注意到夏瑜兮的不對勁，說什麼也要來八卦一下。

就算江栀在此之前勸過他很多次不要多八卦。

聞言，夏瑜兮擡起頭來，撇開了擋在眼前的發絲，撞上許嘉毅視線的一刻，又被他無情的嘲笑聲打擊到了自信心。

“你知道，你額頭上長得那個痘特别像……龍王那兩個犄角嗎？就我們小時候看的那個動畫片。”

這麼一說，夏瑜兮更崩潰了。

她回避了許嘉毅的視線，一語不發坐在位置上，隻是将腦袋埋得很低，讓人猜不到她究竟在想什麼。

碰巧江栀從廁所回來，看見夏瑜兮一語不發将頭埋着，随後坐到了她的身邊。

“兮兮，青春痘而已，這事兒就是順其自然，每個人膚質不一樣，說不定你也就長這兩天。”

夏瑜兮還是沒有回應。

“同學，”南懷瑾單薄的背影出現在了教室後門，看見後門站着人就喚了一下，“我找你們班夏瑜兮。”

聞言，同學走到了夏瑜兮的位置邊。

“夏瑜兮，外面有人找你。”

江栀比夏瑜兮反應更快，回頭往教室後門望去，一抹熟悉的身影讓她嘴角展露笑顔。

“夏瑜兮，是南懷瑾，他來找你了。”

她以為夏瑜兮會興奮的恨不得飛奔過去，可并沒有，她将腦袋掩于臂彎間。

最後，還是江栀去了後門。

“你找她什麼事兒啊？”

南懷瑾沒有多解釋，将卷子遞給了江栀：“去年的高考卷，我剛寫完，她如果寫完了，就拿來做參考，然後她要是有不懂的題，你讓她來問我。”

也沒想過南懷瑾對夏瑜兮還是有幾分上心，江栀暗暗歎氣：可我們兮兮最近就沒這心思啊。

她還是沒有将夏瑜兮的事告訴南懷瑾，順手接過試卷：“我知道了。”

她轉身準備離開，南懷瑾還停留在原地，目光落在夏瑜兮的位置。

“那個——”斟酌半晌，他開口道：“夏瑜兮，生病了嗎？”

江栀停住了腳步，掃了眼牆上鐘表的時間後約南懷瑾去了操場，兩人并肩坐在一張長椅上，還是有些距離的。

陽光來得正巧，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南懷瑾也沒有正眼看着江栀。

“情況就是這樣。”

“她就因為青春痘很焦慮？”

南懷瑾有點搞不懂，為什麼會有人因為這件事而焦慮。

“對每個人來說不一樣吧，夏瑜兮呢，就覺得自己長了青春痘後變醜了，有時候班裡人還會因為她長青春痘這件事，說她是月球，臉上那些是隕石坑。”

“我知道了。”

他起身，說完這番話後頭也不回走了，彼時上課鈴貫穿耳道，江栀也匆匆離開。

——

夏瑜兮背着書包一個人往車站走，指針到了十點半。

嘉水市燈紅酒綠，餐廳酒館外挂着的霓虹彩燈絢爛奪目，周遭的歡呼聲與夏瑜兮陣陣歎息形成鮮明對比。

她選了個車站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等車的間隙她都是低着頭的。

“夏瑜兮。”聽見熟悉的聲音，她不敢擡頭，反倒後背一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