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他轉身便走了，夏瑜兮在後面追他。

“南懷瑾，你等等我啊！”

聞言，南懷瑾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誰也不知道。

——

回到家，夏瑜兮第一件事就是進房間，打開手機時微信提示音響了。

她點開微信，是江栀給她發消息了。

江栀：陸今安今天醒了。

夏瑜兮：這是好事呀。

江栀：可我該怎麼面對他？

看着這句話，夏瑜兮那雙敲擊鍵盤的手懸在了半空。

嘉水市第一人民醫院——

陸今安捧着手機，靜靜等待着江栀的消息，他不斷往上翻之前的聊天記錄，是江栀一遍又一遍的自責與道歉。

他告訴她，他醒了，但手機那頭的人卻遲遲不給回應。

半晌，他笑自己。

“陸今安，你真是昏了頭了，江栀她要上學啊。”

話音剛落，齊豔的身影出現在了病房裡，她看着陸今安：“兒子，你自言自語啥呢？”

“沒事。”

再看見齊豔身影後，陸今安嘴角笑意收斂，他也預感到了女人下一秒要說什麼。

“你看你恢複的也差不多了……”

“嗯，那你快回公司吧。”

他淡漠道，眼皮也不擡一下。

“我說你從小就懂事。”

聽見陸今安的話，齊豔眉眼一彎，笑顔柔情。

懂事嗎？齊豔一點也不了解她兒子啊……

陸今安心裡悄悄感歎。

本以為女人就此會離開，但話鋒一轉，齊豔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七中那個叫江栀的，我不希望再看見你們兩個待在一起。”

陸今安眼神從淡漠變得疑惑：“什麼意思？”

“王強和我說了，就是那個叫江栀的讓你住進醫院，陸今安，我不反對你交朋友，但是這種要害你命的人，我們是萬萬要遠離的。”

齊豔眉宇一皺，順勢坐到病床一側，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陸今安的臉，卻被他躲了過去。

“我知道你不願意，我這是為了你好——”

“這是為了我好嗎？”

陸今安很快反駁她，眼神鋒芒畢露。

齊豔一時語塞，臉色也變得難看了。

“還是害怕我爸外面的私生子回來争家産？”

話音剛落，齊豔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陸今安的臉蛋上。

旋即，他的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覺。

陸今安說的這番話無疑是揭開了齊豔的遮羞布。

“閉嘴！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我們母子倆嗎？！”

“為了我們兩個嗎？其實是為了你吧，你裝作不知道我爸在外面有情人，有私生子的事情，就是害怕，害怕他知道你發現他出軌的事情，然後把你掃地出門。”

齊豔沉默了。

“你真的愛我嗎？還是想要用我換我爸的愛？你為了讓我爸多關心你一點特意去他的公司上班，可那又能得到什麼呢？他還是不愛你……”

陸今安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濕了，唇瓣微微顫抖。

半晌，他有氣無力道：“也不愛我。”

在知道陸今安身世的人中，沒有不羨慕他的。

以為他從小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一輩子也不愁吃不愁喝，可其中的苦楚隻有他自己明白。

齊豔生下他，隻是為了留住陸夫人的位置，當初她用盡一切手段讓陸淮和她結婚，最後陸淮發現她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後，她便開始借腹中的胎兒讓陸淮不要和她離婚。

也因此，陸今安從小受到的齊豔的教育都是，“你要聽你爸的，他打你就打了，不要記恨他，你要什麼事情都順從他才可以……”

可時間久了，陸今安也厭煩了。

他深深歎了口氣。

“你能這麼說，或許還覺得我沒長大，可我今年十八了。”

他看齊豔的眼神透着絕望，是落入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以後一次又一次掙紮無果的絕望。

“媽，我是你的孩子，我不是你用來讨好陸淮的工具……”

齊豔語塞了，她不太想和陸今安談這些事：“不談這些，你隻要離江栀這個人遠遠的就好，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話音剛落，齊豔慌慌張張揚長而去。

陸今安呆坐在病房，不知過了多久，他偏頭看向窗外——一片枯枝敗葉的景象。

冬天又要來了。

時間……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