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會和你考上一所大學的。

南懷瑾。

回家後，夏瑜兮就跟打了興奮劑似的，一進屋就開始指定每天的計劃，随後開始寫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吃過晚飯後，她又繼續窩在屋子裡做了套卷子。

兩個小時後，她落筆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疲憊的夏瑜兮恨不得立刻趴在桌上睡着，但她還是強撐着洗漱完了才睡覺。

——

夜深人靜時，小巷口唯有一處人家還亮着燈。

葉婷剛下班回來，進屋便看見沈少琛坐在書桌前不聲不響。

“少琛，這麼晚了還學習呢？”

等來的卻是一陣沉默。

台燈散發出暖黃的燈光，照在沈少琛的臉上，他思忖着，唇瓣動了動，卻依舊一言不發。

“餓不餓啊？要不要我給你煮夜宵？”

緊接着又是一陣沉默。

葉婷感覺到了奇怪，換好鞋後她走到了沈少琛旁邊。

他面前堆着未寫完的作業，而他眉宇緊鎖，手緊緊攥着筆。

“怎麼了？”

葉婷感到奇怪。

良久，沈少琛眼睫微微顫動，他擡頭看向葉婷的一瞬間，客廳的燈忽明忽暗，最後直接熄滅了。

稱不上大的客廳，彼時被沈少琛一盞帶着暖黃燈光的台燈照亮。

“我去看看燈泡——”

話音剛落，葉婷剛準備走，一雙手拉住了她，回眸，是沈少琛，他的眼神透着複雜的情緒。

“媽，我不想讀書了。”

事情來的突然，以往積極樂觀猶如小太陽般的兒子在此刻和自己說不想讀書。

葉婷甯願相信是她自己聽錯了。

“我去換燈泡。”

她并不想要回應沈少琛的話，甩開他的手準備去換燈泡。

沈少琛卻将腦袋埋得很低，周遭寂靜，盡管沈少琛聲音壓的很低，葉婷卻還是聽得見。

“我準備退學去找份工作，這樣我也可以幫你分擔一點債務。”

說罷，沈少琛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

葉婷轉身，情緒有些失控，雙眼也漸漸泛紅：“你開玩笑呢吧？！”

“我認真的，我想退學去——”

沒等沈少琛把話說完，葉婷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他的臉上，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不準！你給我把書讀完。”

“家裡沒錢了，還讀什麼書？”

他自嘲般笑了，沈少琛太清楚了，就算是有貧困生補助，他們家的困境依舊無法解決。

債主一次又一次的找上葉婷，逼着她還錢，這些事情沈少琛不是不知道。

他的話也讓葉婷語塞了。

“我後面還可以參加成人高考的……”

他試圖說服葉婷，葉婷卻根本不聽他的話。

“我說了，你給我把書讀下去，沈少琛，你如果不好好讀書，會和我一樣，活的很苦。我不想我的兒子和我一樣。”

透過微弱的光芒，沈少琛看見葉婷擦拭着眼角的淚。

他不是意氣用事，而是在斟酌良久才得出的結論。

他們太需要錢了，可憑借葉婷還不夠，如果他也能夠一起還錢，那麼葉婷的壓力也可以小一點。

“媽，我們家已經沒錢給别人了。”

“我會想辦法。”

葉婷語氣果決，随後去陽台堆雜物的地方找了個燈泡換上，白色燈光照亮客廳。

沈少琛一言不發坐在書桌前。

“我去給你煮夜宵。”

葉婷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