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來到工地,莊芙瑤給遠在國外的季女士和老莊打了個視頻,意氣風發地介紹着:
“這裡是唐宋館,用餐的同時可以下棋聽琴,到時候可以選一副名畫當作鎮館之。那邊是仙俠館,主要是以神話故事為基礎,再結合修真體系……
說話間,她又來到一處竹林,“但最讓我花心思的還是江湖館,景觀都是真實造景,可以将會員分為三個門派,身曆其境地感受熱血江湖……”
經過這些天加班加點的改造,離她想要的效果越來越近了。
而這些天,季女士跟老莊滿世界遊玩,這會兒不知道又是飛到哪個洲了。看着十六年後她的父母感情依舊那麼恩愛,莊芙瑤很欣慰,也很羨慕,“季女士,你們什麼時候回國,還記得被你們丢在國内的女兒嗎?”
季蘭笑道,“過幾天我再跟你爸去趟非洲,去完非洲就回了。”
“好叭。”莊芙瑤撇撇嘴,“那你們注意安全,記得打疫苗…….”
莊紹平:“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媽的,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啰嗦。”
轉而就被姜蘭痛掐了下手臂。他“嘶”了一口氣,跟女兒告狀,“你媽掐我。”
“誰讓你說我啰嗦的,季女士這是給我出氣了。”莊芙瑤看熱鬧地笑。
挂了視頻,她找貝果去吃了個午飯。
貝果現在在一家遊戲公司做原畫師,兩人都是美術生,湊一塊的時候能聊的話題很多。見她已經恢複狀态了,莊芙瑤終于放了心,也讓還在外地演出的宋晴不用擔心。
下午回去的時候,梁家來了位客人。
莊芙瑤剛進門,就被人挽住了手臂,“芙姨,您回啦!”
女人臉上笑容明媚,“兩年沒見您了,也不知道您的喜好有沒有變化,就按照您以前的喜好買了些東西,都是些小玩意,您跟叔叔别嫌棄就好。”
“破費了,你有心了。”
莊芙瑤掃了眼這些“小玩意” ,最貴的是溢價到近百萬的稀有皮包包,裡邊最不起眼的,也是意大利那邊的一個奢華瓷器品牌,随便一件瓷器都得上萬,她沒猜出這是誰,周到禮貌地笑了笑。
“都不值什麼錢,這兩年因為學業還有家裡産業的變動,我太忙了,都沒來看望您。”易晗坐下來,拉着莊芙瑤的手寒暄,“但我一直想着您,就期待着回國陪您一塊逛街去看展。”
袁阿姨上了茶水和點心,
莊芙瑤跟人也不熟,基本隻搭搭話。
易晗注意到梁叔做動作時手部的不自然,她語氣擔憂地問道,“梁叔,您這手是怎麼了?”
梁淮序笑笑,“不小心扭了下,不礙事。”
莊芙瑤聽他這副雲淡風輕的口氣,微微無語。
明明戴固定帶會有助于恢複,這人沒戴幾天就取了下來,也不知道有什麼包袱。
她突然想損一句,“上了年紀,筋骨都有點脆。”
梁淮序:“……”
梁淮序輕咳一聲,也不惱,轉而問起易晗爺爺的身體,“易老爺子最近身體還好嗎?”
姓易。
莊芙瑤腦子飛速轉動。
她跟梁淮序結婚後,跟梁家關系密切的人她幾乎都碰過面。
姓易的都有誰呢?
往這方面一想,就有線索了。
這女生的眉眼很像珠寶大亨易自雲的小孫女易晗。
易晗是小說裡的一個重要配角,也是梁朝洛的青梅竹馬,小說裡她屬意的兒媳婦人選。
在一些親近的長輩面前,易晗都是知書達理的豪門千金的形象。
莊芙瑤卻知道易晗沒有那麼簡單。
不同于梁家孫輩裡隻有梁朝洛這一個獨苗苗,易晗上頭有近十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更别說旁系的堂哥堂姐表哥表姐。在這種環境下,易晗比同齡人都要早熟許多,為人圓滑精明,很會鑽研,她從小就目标明确地想要嫁給梁朝洛。
這其中的緣由,并不是多喜歡梁朝洛,而是看中了梁朝洛梁家長孫的身份。
這些年她收買了不少梁朝洛身邊的人。
甚至讓莊芙瑤也站在了她這邊。
兩人狼狽為奸,為了離間男女主的感情,耍了不少手段。後邊形勢颠倒,見在梁家讨不到什麼好,易晗又對莊芙瑤落井下石,搞砸了好幾個她們共同投資的項目,卷款走人。
想到後期劇情的發展,莊芙瑤态度冷淡了許多。
梁淮序察覺出來,等易晗走後,他問,“怎麼了?之前不是還一直念叨着易晗嗎?”
“我有念叨嗎?”莊芙瑤一臉不承認,坐下來,喝了口水。
看見他杯沿的口紅印,梁淮序心頭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莊芙瑤原本也沒注意,一聽這話,頓時不高興地皺了皺眉,“你嫌棄我?”
梁淮序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兩人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他自然不會介意這個,剛剛那句話也隻是出于禮貌的提醒。
這會兒要是說不嫌棄,似乎不太适合。
但要是說嫌棄……
以莊芙瑤的脾氣,這關沒這麼好過。
在商業決策上殺伐果斷的梁淮序已經許多年沒露出這麼凝重的神情了。
他還在思考的時候,莊芙瑤很輕巧地帶過這個話題,“對了,季女士的電影上映了,我這多了一張票,你去不去?”
比起上一個問題,這個問題難度瞬減。
梁淮序松了口氣,沒怎麼猶豫地就答應了。
等到了看電影的前一天下午,他反應過來,神情又變凝重了。
多了張票的意思是指除了她以外,多了一張。還是指除了她和秦正林以外,還多了一張?
前者的話,為什麼不找秦正林一起?
後者的話,三個人的關系一塊去看電影,是否不太妥當?
他給莊芙瑤發了條信息,委婉表達他可能沒法赴約的意思。
莊芙瑤沒立馬回消息。
梁淮序工作時比較忘我,擔心錯過她的消息,特意将聲音打開。
足足兩個小時她都沒回。之後程秘書來催會議了。
今天是彙報日,長亭名下的所有五星級酒店負責人都從各地趕來總部開會了。
這種形勢的會議上,更多時候發言的是集團分管酒店方面的朱副總。
梁淮序隻需要把控重要決策。
說到關鍵的時刻,有個酒店負責人的手機振動了幾聲,遭到朱副總一頓批,“多少次強調會議紀律,必須開靜音,明天寫一份檢查上來。”
話語剛落,會議室突然“滴滴”了一聲。
這回甚至不是振動。
朱副總正欲發作,又開始響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
朱副總一口氣差點上不去,“是誰!”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一個方向彙集,朱副總也看過去——然後瞬間啞了火。
“抱歉。”
梁淮序擡手示意會議繼續,将手機調至靜音後開始看消息。
莊芙瑤連發了十多條讨伐他的信息,句句不帶髒,但句句都在罵他。